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如此着急地催着。
洛明蓁见他似乎没有怪罪,安心了些,只想着他们能明白自己没什么利用价值,赶紧去找下家。
可福禄只冲她抛了抛眼,轻声道:“美人放心,太后娘娘早有安排,待陛下宣您侍寝时,咱家会让人放些合欢散,你二人定能成就好事。”
洛明蓁疑惑地眨了眨眼:“合欢散是什么?”
福禄知她是个大家闺秀,不懂这些。
便附耳在她旁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得洛明蓁缓缓睁大了眼,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地咳嗽着。
一手撑在桌面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冲她眯眼笑的福禄。
这老太监,肚子里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
她又低下了头,想起刚刚他说的合欢散,脖颈、面颊和耳根子也都烫了起来。
福禄见她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也知晓这些东西对她这样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是羞于启齿。
不过为了太后娘娘的计划,这事儿可由不得她。
洛明蓁嘴皮子动了好几下,想让他别弄这些,可又怕得罪了太后,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身子金贵,这些东西有伤龙体,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可是皇帝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福禄掩唇轻笑:“美人,合欢散本就是助兴闺房之乐的,算不得什么事,此事,咱家会一手安排,美人只等着好好服侍陛下即可。”
洛明蓁还想再劝劝他,可福禄已经直起了腰身,又恢复了平常的声音:“美人,这月俸已经送到,咱家也便退下了。”
他理了理袖袍上的褶皱,缓步往门外退去。
而屋里的洛明蓁还坐在椅子上,面上红晕未褪,想叫住他,却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她颓然地往后靠了靠,这下是完了,上回那个暴君是喝醉了,才亲了她几口就睡了过去。
下次侍寝,他人还清醒着,要是又中了那什么催情的合欢散,岂不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她心里一阵恶寒,赶忙抱紧了自己,她得想个法子才是。
她忽地又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了问福禄要将合欢散放在哪儿?
这样她到时候也好找个机会给扔了。
她没骨头一般往桌上趴着,连一旁装着金银首饰的盒子也懒得去看。
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洛明蓁一直愁着,愁到了入夜,好在宣她去侍寝的旨意没有来。
她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拖着步子便准备去睡觉。
能混过一日算一日。
她刚要解开衣服,忽地耳边一阵风声吹过。
搭在腰带上的手一顿,她偏过头往窗外看去,左侧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她疑惑地想了想,她有忘记关窗么?
夜里冷,风吹进来更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正要移步去将窗户合上,一只冰凉的手将她的嘴给严严实实地捂住,手臂也被人圈在怀中。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唔唔”叫了好几声,可身子动弹不了,只感觉身后站了个高大的人,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扑在身上。
她慌乱地往地上看过去,借着月色,只能瞧见一片被风吹起来的黑色斗篷,还有映在地上修长的影子。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用脚去踩那人,却被轻易地钳制在怀。
“别动,也别出声。”
陌生的声音响起,又带了几分冷漠。
洛明蓁急得额头都冒了汗,这又是哪儿来的刺客?
她想起上一次被人掳走的场景,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冲,直冷得她浑身血液仿佛都凝滞。
怎么到了宫里,还有人要抓她?
她心下一横,用头往身后一撞,正撞到他紧实的胸膛上,直撞得自己脑子发懵。
她来不及顾虑其他,趁他的手劲稍微松开的时候,张大了嘴就狠狠地咬中那人的手掌,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身后的人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任由她咬着。
洛明蓁皱了皱眉头,嘴下的劲儿却半点没松。
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都快咬不下去了。
这什么人啊,都不怕疼的么?
还是她咬得不够用力?
她正要再狠狠咬一口,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放在她的后脑,似有些无奈:“气出够了么?
够了,就跟我走。”
洛明蓁咬在他手上的力道一松,心下没来由地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