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保宁府知州能按时把川州卫的军粮凑齐了,川州卫柳将军不会带**堵他的门,他对保宁府的事务,大多都是不管不问的。
为啥?管不起呗!
一是因为那地方太穷了,管不出什么油水出来。虽说地方大,但田地数量还不到成都府最大一个县的亩数。不要说上缴赋税了,就是每年川边卫的军粮,都只能凑一半出来,那商赋更是少的可怜,最多的一年也没有超过千两银子。十年倒有一半是灾年,他还得到处给川边卫调剂军粮!
成都府的衙役都知道,保宁府上奏的折子,不是要钱就是要粮的。
这二来,就是保宁府的连家了,连家不仅在保宁府势力大,就在他成都府,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所以,对连家在保宁府的所作所为,只要保宁府知州不报到他这里来,他就假装看不见,默默的收着连家这么多年送来的孝敬银子。
直到前段时间,李知州突然出事,他立刻就紧张起来。
这么多年的为官经验,和与李知州交往的感觉,他本能的觉得,李知州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山匪?简直是笑话,一个有两万驻军的地方,还能有敢杀朝廷命官的山匪?”所以他这段时间非常谨慎,就连连家最近给他送的孝敬银子,他都不敢收,生怕惹祸上身。
所以,当朝廷很快就下派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来的时候,他对何博文不仅没有看不上,反而是格外的客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还不到三个月,连他这个成都府知府都没打招呼,督政司督察亲自上阵,带着锦衣卫和守备军,就把连家连根拔起。这么大的手笔,震的成都府连家的旁支都战战兢兢,一声都不敢吭了。
想到这里,常知府对张师爷说:“把何知州的奏折原样上报,后面把保宁府这五年的赋税记录附在后面,说明一下,这何知州的做法虽有悖规矩,但也情有可原。”
“老爷?你这是要帮何知州说话啊,万一…”张师爷觉得常知府太冒险了,这何知州就是没脑子嘛,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
常知府一摆手,对张师爷说,“去吧,按我说的去办。对了,通知管家,最近看着家里人一些,都与连家的人远一点,不要再生事端,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所以,当朝廷对保宁府知州奏折的回复下达到成都府,常知府无比庆幸当初自己的决定,看来,这个年轻的何大人甚得圣宠啊。
与常知府一样,冯师爷看到奏折的批复,也是觉得这何知州真是简在帝心啊,这么荒唐的奏折也能批准?
冯师爷看着兴奋不已的何知州,不禁摇了摇头,心里想“这小子也是无知者无畏啊,他不知道,这样的奏折,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啊。自己也是疯了,才帮着他一起胡闹!”
冯师爷在密折递上去以后,也是后悔了好多天。
“唉,没想到皇上这么大方!我原本还以为皇上会砍一下价呢,这下好了,咱们的机划都能推进了!”博文捧着批复,乐滋滋的说。
“大人,这钱是皇上借给你的,要还的!”冯师爷有些看不下去了,居然还跟皇上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找死呢这是?!
“知道知道,但皇上也没说期限不是,冯师爷你放心,这点银子,不出三年,我就能给皇上挣出来!”何博文信心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