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想要用你,又忌惮于你,所以几番权衡之下,宁愿找我这个老不死的出来撑场面。”
“星尘,你需记住,任何时候,君就是君,君心难测,你只需静观其变,一切自有定数。”
“星尘知道。”
应星尘提起酒壶给钱老和姬先生各倒了一杯酒。
“只是此次师傅出征,不知道可挑好了副将?”应星尘料想,恐怕皇帝不会真的放心钱老,所以会在他身边安排人手。
“这些自有兵部的人安排。”钱老说。
这顿饭吃到最后,钱老红光满面,看起来已经有些微醺了,他和应星尘说:“别学你父王那个一根筋的脾气,星尘,你还年轻,要早些为自己留好退路。”
“这大楚守得住咱就守,若是守不住……”
姬先生赶紧道:“钱老,慎言呐!”
钱焰摆摆手,也不让小厮过来搀扶,自顾起身往后院去了。
……
月朗星稀。
时间还不算太晚,不过外头的街道上却是没什么人了,路边的小贩在忙着收摊回家。
丁宁掏钱买了两根糖葫芦,一根递过应星尘,说:“师傅说得对,你也不必想太多了,现在养精蓄锐最为要紧。”
“只是有些担心师傅罢了。”
应星尘道:“值此家国危难之际,我却只能待在京中,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坦。”
可他也知道皇帝的心病。
静亲王府的荣耀已经太多了,倘若他再立下军功,应成昭的位置如何还能坐得安稳?
越靠近静亲王府,路上就越是安静。
丁宁踢了踢脚边的一颗小石头,歪头看着应星尘,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其实不管是你还是老王爷,因为你们身上都流着应氏的血脉,所以才会被帝王所忌惮。”
“很多时候,不是源于你们立下了多大的功劳,而是皇帝认为你们手中握有兵权,终有一日会变成乱臣贼子。”
应星尘说:“我父王若真想坐那个位置,当年也轮不到先帝。”
不管是先帝还是如今的皇帝,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应星尘父子俩永远不会是危害大楚的乱臣贼子。
……
两日后,钱焰老元帅披甲上阵,率大军出发,应星尘负责督促粮草一事。
钱焰担任统帅之职,然而皇帝还派了个人跟着一起去,名为监军。
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满福。
老定国公这会儿正在司徒府里。
司徒老太师上个月大病了一场,身体越发不好了,已经有了大限将至的趋势。
“简直是胡闹!”
老定国公牢骚无处发泄,只能在几十年的老友跟前宣泄出来,“你说说,人家打仗皇上派个太监跟过去这叫什么事儿?这不是寒钱帅的心吗?!”
“皇上此举的确是让人寒心。”
司徒太师咳嗽了两声,笑着摇摇头:“可你也得为他想一想,钱帅是静亲王的师傅,帝王多疑,他连静亲王都不敢再次重用,自然怕钱帅借着打仗之机私底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