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整了整衣物,感慨万分,“总算是活过来了,刘麟,此番历险,全凭你一人之力,某必有厚报!”
刘麟本是西军小校,江宁沦陷之时,他护住童贯,乔装出城,好不容易抢在四门关闭之前逃出生天。
由于没有船只,刘麟是用简易木筏带着童贯飘过江水的!
那宽敞的河面,直到现在都令童贯后怕不已。
太吓人了。
怪不得都说北人畏水,那急湍的江水,谁能不惧?
“相公谬赞了,这都是末将的本份!”
童贯重重拍了拍刘麟,还要多言,远处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多久,便见折可存滚鞍下马,“童相公,伱可真是吉人天相啊!”
童贯负手而立,“折可存,刘延庆到了哪里?”
“尚在滁州,还需三日才能抵达”
童贯摇了摇头,“太慢了,太慢了,若非你们行军如此迟缓,江南战事又怎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江宁府、镇江皆已丢失,大军该如何渡江?”
折可存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好一个童贯,这栽赃嫁祸、推卸责任简直炉火纯青!
“童相公,我等昼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搁,若非贼人将渡船尽数掳走,我部万余马军已经抵达江宁城了”
童贯没想到还有这一经过,当下叹了口气,不再硬扣帽子了。
说到底,王渊、黄迪战败,童贯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他分兵冒进,又怎么会给方腊各个击破的机会?
现在,中军将至,童贯不敢轻言决战,“一定要严防死守,一旦发现贼人渡江迹象,务必给予迎头痛击。”
“童相公放心,我已派出哨探,日夜在岸边巡视,绝不让一名贼人过江,相公,此处天寒,我们还是回营详谈吧”
话音刚落,折可存便递上一件皮毛外套。
童贯确实冻得厉害,当下也不推辞,“给刘麟也准备驱寒衣物!”
折可存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想办法匀出一件。
一行人打马直奔王氏别院。
牌匾甫一露面,童贯就吸了口冷气,“这是王荆公的别院吧,可是王桐在这里?”
“正是!”
此时,王桐早已在门外久候。
一番寒暄过后,童贯烤着火,吃着肉,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气力,“折可存,你有什么打算?”
“全凭相公吩咐”
“即刻通知刘延庆,让他在采石矶过江!”
折可存吸了口冷气,“那要远上不少的路。”
童贯冷冷一晒,“近路又有什么用?没有渡船,没有水军,咱们能过河吗?”
折可存无言以对,“我这便通秉刘节帅!让他到采石矶伺机过江。”
“即刻征召地方禁军,还有各地厢军,形势危急,必须让他们随军出征,否则仅凭刘延庆,只怕拿不下方腊”
折可存有些难以置信,“相公,刘节帅数万大军可是能与辽兵较量的好汉,他们也非方腊的对手?”
“若你们再晚来几日,只怕这淮河以南已经尽数沦陷了”
难道童贯吓破了胆?
不应该啊,这位可是在北地上过战场的人物,区区方腊,何德何能?
“相公莫要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败了,下一场赢过来便是”
童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输不起的人,我只是担心方腊,太平军余众不足为惧,唯有方腊才是枭雄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