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事态的经过,没人比他更加清楚。
他脑海中,不由会想起此前章台宫内发生的事。
嬴政一声令下,让他提审尉阳君嬴洲。
嬴洲上殿,看到嬴政便气不打一处来。
“大王,敢问老夫身犯何罪,你竟要如此对待!”
这是尉阳君前往章台宫,看到嬴政后的第一句话。
嬴政坐在章台宫偏殿中,看着面前身着囚服的尉阳君,眼神冰冷,道:“尉阳君,你身犯何罪,难道还要寡人告诉你不成?你是当寡人的黑冰台无用,还是当寡人年少不谙世事,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到吗?”
嬴政此话一出,尉阳君嬴洲脸色豁然一变,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嬴政。
他显然没有想到,嬴政竟然毫不迟疑,直接揭穿此事。
这件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做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隐瞒什么。说到底,这就是一种挑衅。
他拉上了所有宗室之人,他很清楚,法不责众。且不说嬴政不敢因为此事严惩他,就算嬴政真有这个打算,面对所有宗室之人,他也只能乖乖吞下这股怨气。
可是很显然,嬴政并没有装糊涂,也更加没有吞下这口恶气的心思,一来便直接表明,撕破双方的脸皮,让他连丝毫准备都没有。
“怎么,难道就因为这个,大王逮捕老夫,甚至要连整个宗室都不放过?”
嬴政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然,毫无准备的嬴洲也不否认,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倒要看看,撕破脸皮的嬴政到底想要如何。
莫非他还真敢对宗室的人下杀手不成?
“大秦铁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年,先祖惠文王杀自己封地上一庶民,差点处斩。即便逃过一劫,却也放逐十余年,连累多人!”
“先祖惠文王尚且如此,莫非尉阳君觉得,你比先祖惠文王还要崇高,可以无视我大秦铁律?”
嬴政本来没有杀尉阳君的心思,他只是想解决问题,并不想把此事推往极端,可是听到嬴洲的话,他心中不由就是一阵怒气升腾。
嬴洲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得清楚明白。无非就是在警告他,此事宗室上下都有参与,莫非你还敢针对整个宗室?
这话语中的威胁,才是真正激怒嬴政的原因。
身而为王,岂能让人威胁?
然而嬴政的话,对于尉阳君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这是用先祖惠文王的身份来压他啊!
“哈哈哈,大王莫非想要效仿当年孝公,大义灭亲不成?”
尉阳君哈哈大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再无任何忌惮。
他就不相信,嬴政已经抓了他,难道还敢杀他不成。
除非嬴政真想让秦国天下大乱!
“哼,大义灭亲倒是谈不上,可尉阳君,有些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总该有个解决的办法。宗室毕竟都是寡人的亲人,有些事寡人也不想做得太绝。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寡人可以给尉阳君一个机会,答应了,活命,否则,寡人只能大义灭亲!”
嬴政虽然气恼,但还没到气昏头的地步,冷冷说道。
可这番威胁的话,嬴洲哪儿听得进去?
“哈哈,大王且说,什么样的机会?”
嬴洲冷笑。
“公事公办,或者私了此事。寡人可以给尉阳君机会,只要求得宣文君谅解,寡人可以从宽处置!”
嬴政提出了自己的意思,毕竟有些事,不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终究还得要双方妥协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