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走到一旁剑架上,把秦王剑放了上去。
“此次离秦,不知可有归还至日,此等圣物,不能遗落他乡,还请一柄转达王上!”
说完,秦用放开双手,两袖清风,一身血气,在不停留,径直冲出中军大帐。
营帐中,王翦眼神一厉。
秦用最后那一下,实在是太快了,让他这位老将都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一旁,王贲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直到现在才见识到真正的秦用。
“宣文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叫唤。
宣文君走了,外面那些将士哭了。
王贲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父亲,道:“父亲,那信上所言,你看到了吧?”
王翦目光沉着,没有回答王贲的话,而是看向陈山,道:“陈山是吧,宣文君既然说此中缘由你都知道,那就如实到来吧,否则,宣文君这个忙,本将军帮不了!”
陈山身躯一颤,他身为铁鹰剑士,奉命为秦用护法也就是了,可没有为别人效力的必要。
但秦用临走前,求王翦帮忙,又让他照顾那些人。
此刻,王翦用这个来威胁他,他是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
此时并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倒是不在乎多少人知道。
甚至于在陈山看来,知道的人越多,对秦用越有利。
沉吟片刻,陈山道:“宣文君奉我王之命,出使赵国,讨回公道。然……”
说话间,陈山把这些天经历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来。
赵国的怠慢,东出候暗害,在陈山的讲解中,仿佛又重现了一幅幅画面。
王翦静静的听着,内心忍不住震动。
饶是他在怎么样的心如铁石,都不禁为秦用感到憋屈。
再怎么样,秦用也是大秦的使臣啊,一边承受赵国的屈辱压迫和暗害,一边还要承受自己母国的迫害,这算什么?
一旁的王贲听着听着,眼睛都红了。
“父亲,您看到了吧,这就是东出候,他该死啊!”
“宣文君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他不过是为民请命,为我大秦付出罢了,身为宗室诸侯,就因为一点点的恩怨,他就要宣文君死,他这是不把我等看在眼里啊!”
王贲摇头,终于第一次有勇气对着父亲咆哮。
王翦没有说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
他挥了挥手,道:“来人,带陈山下去,安排外面的将士歇息!”
外面,一个执戟郎走了进来,拱手应诺,这才退去。
“父亲,您到底要做什么?宣文君如今放下所有人,独自赶往赵国,危险万分呐,您就不能帮帮他?”
见父亲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王贲忍不住叫道。
王翦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上首位置坐下,冷冷道:“一人一剑便可荡平东出候府之人,若执意送死,自然只能去死。可要是不想死,谁能奈何的了?”
王贲闻言,不由一愣,接着反应过来,道:“父亲,您是说?”
王翦低头垂目,道:“他今日把那些人送来,不过就是图个无事一身轻罢了。这些人跟着他活不了,离开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王贲懂了,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被王翦这一提醒,王贲不由老脸一红,嘿嘿笑道:“原来如此!”
王翦抬头,瞪了王贲一眼,道:“遇事要沉着,不要太过感情用事。看来这些年,你还没学到。等此事过后,回骊山多练练吧!”
闻言,王贲顿时哀嚎:“父亲,不能啊,我才出来,我还要立功呢,我不回去,打死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