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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突然想到了阿木古郎,立即打电话求援。
阿木古郎就读的学校是大专,专业是“环境保护与管理”,涉及到秸秆综合利用的内容。
或许是孟静评价的“知识决定眼界”,或许是袁野评价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阿木古郎对焚烧秸秆持反对意见,他了解到这个情况后便做起了袁野的思想工作。两人的意见分歧很大,袁野根本就听不进阿木古郎的话,还将他当作一个“黄嘴丫子没褪净”的小屁孩儿,左一个“你懂几个问题”、右一个“你懂几个问题”地打击他。
阿木古郎在隔着手机屏幕气得捶胸顿足,指责袁野:以大欺小,蛮横不讲礼。
袁野: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翅膀硬了?讲什么礼?我就是礼!上个大学就了不起了,跟我装专家?不好使!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不怎么认识字呢!
阿木古郎想把视频挂断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袁野“狡辩”秸秆焚烧才是最大的绿色、最大的环保,并且列举证据说出一大堆好处,比如土壤改良、消杀虫害等等。
“我没有一棍子打死的意思。你得综合考虑,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全面分析,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阿木古郎说袁野那套是“歪理邪说”,根据自己所学讲起了大道理——
“首先是污染空气环境、危害人们呼吸健康,秸秆焚烧产生的烟雾含有大量的有害物质,人吸入后会咳嗽、胸闷、流泪,严重的话可能引起支气管炎发生。其次是威胁交通安全,燃烧秸秆的烟雾会让使能见度降低,影响正常的交通运输。第三是火灾隐患极大,容易引燃周围的易燃物,万一火烧连营,后果将不堪设想……”
“别小嘴儿叭叭的了,可打住吧!还利大弊大,那得分站在谁的角度上看,你懂几个问题?别像上课似的跟我一套一套的,你们所谓的专家就是说的一套做的一套,自己本身就不靠谱!”
袁野极力为自己找理由,不肯低头认错。他固执地认为“从古至今,老祖宗一直就是这么烧下来的,也没烧出什么雾霾。”
阿木古郎据理力争,说:过去的量相对现在来说,那是少得太多太多了。还有,时代不同了,生态环境太脆弱了,经不起折腾。
袁野词穷了,竟然“翻起小肠儿”,说:看把你能的,忘了过行就是背叛!小时候挨人家欺负,还不是我帮你出头?
阿木古郎弱弱地反驳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说人不讲过去熊。再有,大人说话要有逻辑,打盆儿说盆儿打碗儿说碗儿。
袁野:我的逻辑就是小弟不听话、抬手两嘴巴。咱俩是离得远,要不然——我——我恨不得上去就踹两脚,让你尝尝无敌鸳鸯腿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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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古郎没有说服袁野。当然,从根儿上讲是袁野自己没有说服自己,所以,秸秆焚烧——准确地说是“偷烧”,被“坚定”地提上了议事日程。
月黑风高夜,那啥放火天。对于袁野他们合作社而言,月黑可以,风高不行。最好是弯月高悬、风平浪静的夜晚,既烧掉了满地的秸秆,又不至于撒播火种,演变成燎原甚至是连营之祸。
形势所迫,天气可心,袁野带领几人开始行动了。多点开花,火势虽然没有迅速漫延,却是星星点点不断向外拓展。一条条火龙翻滚、腾挪,一股股浓烟升腾、弥漫,乌云一般把近处的树木、远处的村落都吞没了。
望着眼前的情景,袁野嘴角的笑意突然收紧,心头不禁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