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到了,正院那边的人已经来齐了。
绥阳侯柳清扬今年三十九岁,身材矫健,留了胡须,一身黑衣,表情冷峻。
徐氏坐在绥阳侯的身边,巧笑嫣然,不时地亲自给绥阳侯倒茶。
绥阳侯老夫人看到柳依依进来了,笑呵呵招招手,“依依啊,快点过来,这是你父亲,那是你继母。
那边是你的庶兄三哥柳云景,还有继夫人所出的二姑娘柳云溪,四少爷柳云成,还有周姨娘所出的三姑娘柳云梦。”
为了给柳依依体面,绥阳侯老夫人亲自介绍,在显示亲切的同时,也让柳依依有了片刻的思考时间。
柳依依上前,巧笑嫣然,行了一个万福,“父亲,继夫人,万福金安。”
绥阳侯看着跟已故妻子相似的面容,内心颇为感触,想到了当初跟原配妻子之间琴瑟和鸣,相亲相爱的日子。
只是故人已经香消玉殒,十年了,不,应该十一年了
绥阳侯有片刻的失神,就这样看向柳依依,仿佛想透过柳依依的长相看到另一个人。
徐氏听到柳依依直接称呼她为继夫人,心里不喜,但面上温婉,温柔地说:“这几日夫君一直心心念念着远方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真不一般。
到底在外长了十年,跟侯爷有些生分了,这见到亲生父亲了,不敢行大礼,可见很拘谨。”
绥阳侯微微缓过神来,伸手拉过女儿柳依依,“不用行大礼,是爹爹没用,没有护住你。”
柳依依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表情真挚,“父亲要在外面建功立业,每日忙于公务,我被人掉包了,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失误。
谁管理后宅,才是谁的责任。毕竟当时母亲身体虚弱,最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可那些后宅的下人,自作主张,心存恶念,也不知道是假意疏忽,还是故意疏忽,才导致咱们父女离散。”
这继夫人一上来,就想说她不行大礼,不尊敬父亲。
柳依依当然不是好性子,既然这继夫人的脸凑过来,她不介意打脸。
绥阳侯老夫人听到这话,差点拍案叫好,她以前那是不愿意跟徐氏一个妾室掰扯,有失体面。
这徐氏的手段,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着实恶心人。
只是她这人最擅长大开大合的撕人,这徐氏又狡猾,故而这些年来,两个人半斤八两,谁都没压倒谁。
可这柳依依一来,直接就开干,厉害了,我的大孙女!
这小嘴,跟长了小刀子一样,锋利地很啊!
这徐氏阳奉阴违,虚情假意说得这么些话,就被柳依依直接四两拨千斤地反驳回去了。
既然柳依依都已经把刀插在了徐氏的身上,绥阳侯老夫人不介意地用点力,让刀子插得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