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摇头:“无法说出来。”接着道“顾某尝试了,越接近真相的东西就越难说出来,而言行越符合所替代者的本来性格,能停留的时间就越长。”
韩晚,云重华都点头,这样也很合理。
顾惜朝笑道:“刚刚要不是白姑娘过于聪明,几乎是瞬间察觉了在下和‘宋卓余’的不同,顾某应该能停留到第二天。”
徐小彦喃喃:“要是能替换成宁小初或者云昉就好了,其他人明显都特别听话,几乎不会对小白的做法有什么质疑。”
云重华笑道:“因为阿念的做法,的确十分聪明。”反正想不出比上司更好的主意来了,干脆就老实听话呗。
徐小彦又突发奇想道:“云哥,苏先生,你们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替换成自己?那样性格就完全一致了。”
韩晚笑道:“云兄替换之后怎样不论,但假如苏教主替换了自己的话,分明是性格大变才对吧。”
苏折柳面不改色,这一路上他被众人集火吐槽,到了现在已经是云淡风轻。
云重华轻咳,不赞同的看着韩晚,苏折柳好歹是天衣教前任教主,他们自己说两句就算了,你个北盟的人也评论的太多了吧。
韩晚无所谓的耸肩,论私交,白元秋是他结义姐姐,论公事,两家对立如此,还指望他会说什么好话吗?
苏折柳倒不生气,白元秋掌教二十四载,他也流离二十四载,时光最能磨平人的棱角。
在那个时候,谁能料到,白元秋这个最不受教主喜爱的弟子,离天衣教的最高位,距离仅仅只有不到三年?
时光之中。
十天匆匆过去。
古水归属于高梧,白元秋在正式上任之前,首先要去节度所在的栖凤山拜老大。
今日天气甚好,暖风徐徐,晴空如洗,夹道的巨石苔色青深,高过头顶,最上面更覆着层腐叶混杂的泥土,翠绿的油松盘结错生。
白元秋将至的消息早已传到了这里,高梧君便也客气的派人下山迎接,她之前估计的是辰末巳初时分到达,果不其然,在这一天的温度还没真正升高前,一群衣带当风的少年已纵马驰来。
白元秋打头,余者紧跟其后,从宽仅双人的石道冲出,眼前,有五个人正等在那里。
这五人分为两拨,后面三位明显扈从装束,而前面两位,素蓝短褐的男子温润明朗,剑眉星目,他身边那位妃色直裾的少年,眉眼恬雅,工整如画,竟然带着些温柔如处子的羞怯。
白元秋下马,第一个人她认识,名唤陈初,是武部之下,目前出任高梧君的侍卫长,另外那人。虽然还是第一次见面,举止神态却让她不由不联想起一位故人。
云昉侧过头,嘴唇无声张合:像纳兰九。
白元秋颔首:的确很像。
陈初上前,他身如松柏,拱手行礼时亦不稍弯:“白镇守。”
白元秋倒是客气的欠身:“陈大人。”然后问“这位大人倒是第一次见面,不知该怎么称呼。”
直裾少年带着腼腆的笑容,眼神怯怯如小鹿,细声细气道:“在下王池云。”然后补充“在下是高梧的刑官。”
白元秋微微挑眉,笑:“王大人当真少年得志。”刑部,算是天衣教诸多机构中最叫人胆寒害怕的那个,她自己也进过刑部接受处罚,那等滋味,委实难以言喻。
这么一个小白兔似的少年,居然是位刑官,白元秋感慨之余,对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认识瞬间又加深了不少。
陈初打量白元秋的人,蹙眉:“白镇守带的人未免多了些。”
白元秋笑道:“在下听说古水人手不足,便带了些朋友过来。”天衣教从属的职责考核并不严格,身为镇守,她对自己下属位置的安排是可以优先被考虑的。
陈初依旧不甚赞同:“白镇守可以向节度大人申请人手。”
白元秋微笑道:“我会的。”
王池云在陈初说话的时候,也仔细打量着远来的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了云昉身上,柔声问道:“这位姐姐也是白镇守的朋友?”
云昉点头,大言不惭道:“是啊,我自己要去军中就职,反正顺路,就先送阿念姐姐来上任。”
白元秋斜眼:你顺路?
云昉神情镇定。
王池云点头,神色依旧显得怯怯。
陈初倒是有些惊讶:“那你是督部的弟子。”想起来了“莫非是云昉云大人?”
云昉展示了自己的印信,道:“正是云某。”
王池云轻轻道:“现在白镇守已经到了,云大人也该安心了。”
云昉懒洋洋道:“这里才是栖凤山,又不是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