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川无法对徐弦月言说,为何如此确认对面那人,不是真正的“秦越川”。
呵!寻死!
算计月月的心思竟是打到他的头上了!
秦越川压抑住满腔翻涌的情绪,目若刀斧朝那人身上劈去。
声音低近耳语,但确保徐弦月能够听到:“恐是有诈。”
徐弦月混沌惊乱的思绪陡然清明。
确实,极有可能——有诈。
秦越川下颚绷紧得紧紧,跨前一步将徐弦月护至身后。
对面的“秦越川”同他视线相触,目色亦是冷锐如刀,二者隔空冷势交锋,互不退让。
对面的“秦越川”朝徐弦月伸出一只手,:
“月月,到我这厢来。”
秦越川寒着面,伸手便探向腰间剑刃,右手触及剑柄之时,忽然看见身侧的纤影越过他的身侧,眼角泛着水光,似有委屈,又似是思念得失了魂一般,凄哀婉转的朝那人念了一句:“秦越川……”
秦越川大惊,刚想抬臂如握住她的手腕,却见徐弦月微微在背负身后的右手,借着袖摆的遮掩,朝秦越川做了个退回的手势。
秦越川停滞原地,触握剑柄的手凝在了将要拔剑出鞘的那一刻,所以——
徐弦月是明知可能有诈,刻意为之?她是想——将计就计?
只一瞬,秦越川明悟了徐弦月的打算,可他仍是不放心,对方借以他的身份,接近徐弦月,所图所谋必定非同小可。
秦越川虽是心知徐弦月的打算,也只装作看不见,迈步跟上前去,徐弦月已经到了那人近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旋身道了一句:“冥五,你先守在此处,我片刻就回。”
说罢,徐弦月半仰面看向身侧之人,似在征询他的意见,那人扬眉,垂眼对徐弦月温声道:“自然可以。”
转身之际,那人在徐弦月看不见的上方,挑衅一般,朝秦越川勾了勾唇角。
二人并肩入了巷道阴影。
秦越川此时气血狂躁,急于想探身勘察内里发生了什么,又顾忌着徐弦月的计划,被迫驻守在巷口,踌躇不前。
他咬着齿关,眸子幽深如寒潭,阴冷又锐利盯着巷道深处,不愿错漏内里一丝声响。
秦越川凝神细听,在巷道内里突然传来徐弦月凄厉哭喊的责骂声,好像还有男子的絮絮温哄声。
徐弦月的委屈怨愤齐齐涌出,传出巷口,透入秦越川的耳膜。
秦越川听闻徐弦月的隐隐哭诉,如箭矢穿心,双拳握得紧紧,再也抑制不住,抬脚就要跨入阴影之中。
骤然听得 “啪啪”脆响回荡巷道。
旋即,徐弦月双颊气鼓鼓,泪眼婆娑风一般得冲出巷口,手背摸了一把眼角,头也不回的钻入了马车,怒声喊了一句:“冥五,回宫城!”
那人踱步至巷口,的身形仍是隐在阴暗处,看不分明面上究竟是何情绪,却也不曾出面说一句挽留。
秦越川仍是脚扎原地,同那人无声对峙着。
却听马车内的徐弦月又喝一声:“冥五!若你不服从,我可向皇后娘娘提出,替换了你!回宫城!”
秦越川冷然回身,跃上马车横板,呼喝一声将马车驶离了此处。
直至入了宫城,回了衍芳殿徐弦月好像一直都是气呼呼的,眉心拧得疙瘩就没有松开过。
冷言冷语支开了红竹,这才松了面容,卸了气恼的伪装,如释重负一般坐在圈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掌心搁在扶手上时,却又痛的“嘶”唤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秦越川,疾步上前,哑声关切道:“如何,可有受伤?”
“他对你做了什么!?”
“啊?”徐弦月茫然抬头,“他?他不是秦越川吗?他能对我做什么。”
秦越川急声:“此人明显是——”
徐弦月截断他的话尾,接口道:“假的。”
秦越川一滞,不自觉松了双拳:“你……辨得出?”
徐弦月偏了他一眼,眉里眼间似乎在说:你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