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太爷深知这事对儿子儿媳、甚至孙儿带来的伤害,孔家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就此作罢,不然就像儿子说的那样是人都要踩上他们家一脚。但要怎么做才能既不让皇上觉得孔家在逼他,又能让皇上下定决心处理杨寅一家。
人精如四皇子,看到局面陷入僵局,提出他的想法:“听闻孔夫人出自江南医学世家莫家,莫家因经常帮太后治病调理,深得太后欢心。何不让孔夫人去太后那哭诉一番,父皇最是看重太后的意见,说不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话,点醒了在座的人,看到孔老太爷颔首同意这个做法,孔老爷拜别众人,回无忧院与莫氏商量起具体实施细节。
孔老爷走了,欧阳忠也不好继续留着,遂告辞离开。本以为也要离开回宫的四皇子,向孔老太爷提出想见见孔凡之。
就孔老太爷立场而言,他是不希望孔凡之和四皇子走得太近的。毕竟四皇子是太子的亲弟弟,现在皇上春秋鼎盛,对孔家器重有加,这时候过于亲近太子一派不见得就是好事。孔老太爷与孔老爷分析过,此时只需坚定与皇上站在一起,保持中立不站队,孔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皇上已经任命他为太子太傅,即便今后太子登基为帝,也不能罔顾先帝遗旨和人伦纲常,拿此事来疏远排挤孔家。
但好歹四皇子刚刚救了孔凡之他们,马上翻脸不认人不是孔家的作风。孔老太爷同意后,安排人带四皇子去找孔凡之。
此时的孔凡之没脸见如珍,正一个人在屋里喝闷酒。知道四皇子过来看他,马上命人再准备个酒杯,让四皇子陪他一起喝:“好兄弟,今天的事,没有你,我妹妹.....。”说不下去,孔凡之猛灌了一杯酒。
四皇子知道孔凡之心情不好,本来伤好后太医嘱咐过少喝酒,但此刻顾不得了,陪着孔凡之喝了起来。
也许是心情不好酒量真的会变差,没多久孔凡之就醉了,一直反复念叨着没保护好妹妹,他该死。
四皇子不懂如何劝慰,他问起孔凡之孔馨辰的情况,孔凡之迷迷糊糊回答道:“看着没受什么影响,能吃能睡的,我娘不放心还在陪着。”说完,突然抓住四皇子手臂:“唉,我说你是不是对我妹有意思,怎么这么关心,在北帝山时我看你还亲自守在她的门口,你可别推说是因为我爱屋及乌,你这人我还不了解,外热内冷,要不是上心了你才不会干这事呢,毕竟谁守不是守啊......”说着说着,孔凡之就伏台不起了。
四皇子慢条斯理喝着他手中的酒,想着刚刚孔凡之说的话。是啊,要不是上心了,他为什么要亲自跑去北帝山,不就是想亲自确认她的安全吗。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上心,四皇子仔细回想,应该是四五年前吧,那时她才几岁,就敢出面救下他视为母亲的嬷嬷,那样子就跟之前无所畏惧面对杨莎莎一般。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他,看到了她身上闪耀的光,那是一道能照亮他心灵深处的光。
四皇子很想告诉孔凡之,他对小女孩上心了,但他知道孔家现在对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此时绝对不是一个说出来的好时机。
一口闷下手中的酒,暂时把心事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