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又被人围观着,沈思萱就像个歇斯底里的泼妇,姜知漓也无意再跟她纠缠下去,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和疯子吵架,别人会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疯子。
她冷冷地瞥了沈思萱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谁成想沈思萱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还抬手拉扯着她:“你不准走......”
姜知漓的脸色顿时更难看,刚想将沈思萱甩开,就被她从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
她的脚上还踩着高跟鞋,鞋跟猛地一歪,伴随着脚踝的一阵剧烈刺痛,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姜知漓整个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砰”得一声撞击地面的声音听得骇人,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扶姜知漓。
借着外力艰难站起身时,牵扯到脚踝的伤处,疼得姜知漓脸色煞白。
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今天是作为傅北臣的女伴出席的,没给他争面子就算了,现在还被闹得这么难堪,已经不能用丢人两个字形容。
生理上的疼痛混杂着心里的委屈和难堪一同袭来,逼得姜知漓眼眶都有些发红。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沈思萱也呆呆地愣在那。
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人群忽然自动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一道颀长醒目的身影步履飞快地走了过来,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见被人搀扶着站在那里的姜知漓,眼里含着水光,盛满了委屈。
目光再扫到一旁站着的沈宏光和沈思萱,傅北臣顿时明了,刚刚人群里也有人在小声议论,猜测事情发生的始末并不困难。
他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冷冷扫向一旁站着的两人。
这眼神冰冷又充满戾气,看得沈思萱心里一抖,下意识就想开口解释,却紧张得支支吾吾:“傅总....我不是故意的......”
傅北臣像是没听见她说话,径直走到姜知漓身边扶住她,低声问:“伤哪了?”
她脸色疼得发白,却不想让他担心,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崴了一下脚,没什么事.....”
这时,沈宏光看着傅北臣阴沉的脸色,声音颤抖着开口:“傅总.....这其实是个误会..我女儿她不是故意的.....刚才她是不小心才......”
傅北臣冷声打断他:“我对她是不是故意的不感兴趣。”
沈宏光脸色顿时一白,没想到傅北臣竟然如此不给长辈面子,不过,以傅北臣的身份,也的确不需要给他什么面子。
一旦真的得罪了傅北臣,那他们一家就真的完了。
见傅北臣来了,沈思萱也终于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额头都瞬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迎着男人冰冷凌厉的眼神,极强的压迫感顿时袭来,她浑身一抖,尾音都开始发颤:“傅总......对....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傅北臣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你该向我太太道歉。”
沈思萱骤然一惊,话都险些说不全:“太.......太太?”
不仅是她,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一时间看向沈家父女二人的目光又是鄙夷又是同情。
在这里道德绑架也就算了,明明人家是正牌太太,还信口污蔑人家做的是情人,惹得连傅北臣这种从不喜形于色的人都动了怒。
沈宏光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了现在这步,而傅北臣的态度显然已经非常明了。
如果姜知漓不满意,今天这件事是绝不可能过去了。
想到傅北臣的手段,沈宏光的背脊一阵发寒,只能压低声音狠狠呵斥沈思萱:“快点,给你姐姐道歉!”
“姜.......”沈思萱虽然心里不情不愿,可她也大概能猜测到,惹恼傅北臣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绝对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她顿时面如死灰,只能紧咬着牙关改口:“姜小姐,对不起。”
随后,她又被沈宏光按着弯下了腰鞠了一个深躬,“今天是我说的话欠考虑,还不小心推了你,都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今天的莽撞。”
这些话说得有多不情愿,姜知漓是知道的,像沈思萱这样的人,也不可能真的诚心悔过。
她也不想再计较下去,只点了点头,随即便轻扯了下傅北臣的袖口。
他反手握住她,语气冷得如淬了冰般,毫不客气。
“我太太心肠软,可我不一样,睚眦必报。再有下次,事情就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听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沈思萱的瞳孔陡然紧缩。
而姜知漓则有些愣住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随着他的话从心口处一下子涌出来,那种极强的踏实与安全感像是汇成了一股暖流,冲散了她刚刚无从言说的委屈和难堪。
她的眼眶瞬间更红,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嗓子涩得说不出话。
紧接着,大庭广众之下,姜知漓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被他拦腰抱起。
顶着不少人投过来的目光,她的耳根瞬间红透,指尖不自觉攥紧他的衬衫,声音细若蚊鸣:“我自己能走,你先放我下来......”
傅北臣眉眼里的冷意还没散去,“别动。”
一直被他这么抱到了停车场,迎着无数人的注目礼上了车,姜知漓的脸已经彻底红透了,澄亮的眸里还泛着些水光。
傅北臣瞥她一眼,目光落到她红肿的脚踝上,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我才离开几分钟,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姜知漓小声反驳:“那你还不快点回来.......是鞋根太高了,我才没站稳....”
他嗓音淡淡,却不容置喙:“以后别穿了。”
她瞬间炸毛:“那怎么行!”
傅北臣睨她一眼,平静道:“穿了还是比我矮,还穿它干什么。”
“..........”
姜知漓顿时被他这歪理气笑了,“明明因为那个讨厌的沈思萱,怎么能怪我的高跟鞋。”
脚踝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碎碎念道:“嘶,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怎么感觉一离开你十米之外就碰不见什么好事儿......”
他的漆眸紧紧凝着她,目光忽然暗了下来,染上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嗓音低哑,一字一句地问。
“所以,我是不是要把你时刻绑在身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