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坚信一点,我们的孩子是个绝世的练武奇才,在娘胎的时候,就开始修炼武功了。
可是,随着产期越来越近,我和蒋蓝都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一种莫名的担心涌入我们两人的心里。
武德四年的四月初,蒋蓝很忧愁地悄悄告诉我,她最近常有一阵阵的收缩。
根据接生婆阿珍的意见,这是马上要生了。听说阿珍是整个关中最好的接生婆,不但经验丰富,还懂医术。
可蒋蓝大概是去年九月底怀上的,到现在才仅仅有七个月时间。
如果这时候出生,那就意味着是早产儿,存活的概率很小。
我便挺着大肚子,去蒋蓝家中去安慰她。蒋蓝一看我,眼泪就流下来。
我只好挑好的方面去说,让她不至于过于忧愁。而此时的蒋蓝也只有我的话,才能听得进去。
江湖上有一种说法,女侠一起怀过孕的感情,远远深于男侠一起去过青楼的感情。
毕竟,我们两人都是看着对方的肚子慢慢鼓起来的。
几天后,蒋蓝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她早产了。
临盆的那天,我就站在门外,为她呐喊加油。
在一阵阵撕裂般的嚎叫声中,她生出了一个三斤二两的儿子。岳苍龙当场激动地嚎啕大哭。
很幸运,蒋蓝的儿子除了瘦小一些,没有什么大碍。
蒋蓝那久违的笑容又回来了,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连头发都发光。
但压力开始给到我这边了。蒋蓝儿子都满月了,我的肚子除了变大,还是毫无动静,连胎动都变少了。
因为此时我已经怀胎十个月了。现在轮到蒋蓝天天抱着儿子,来安慰我。
这时候的我胖得一塌糊涂,那肚子鼓得不像样。
而那小坏蛋就藏在肚子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担心的是难产。
现在没有人担心我的瓜熟不熟,都在打听我的瓜藤什么时候断。
张仲坚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连三十也察觉到我的危险,一直跟在我身边。它望向我时,竟然会流下眼泪。
三十刚刚生了五个狼崽,它也是母亲,懂我的。
倒是我一直很淡定,每天就是哐哐狂吃。我不信我的宝宝会害死娘亲。
到了十一个月第三周的一天早上,我突然见红了。
在张仲坚的搀扶下,我从容地躺在大床上,忍受阵阵绞痛,等待分娩。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开始紧张了。屋里只留下阿珍、阿香两个接生婆和蒋蓝,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
随着收缩越来越快,我感觉下腹和后背的痛感在加大,汗水不停地流。
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分娩其实是个体力活,每一次用力挤,都消耗去一分体力。
“已经看见头了,大小姐,你再用力一点。”
经过漫长的折磨,接生婆阿珍和蒋蓝对我说道。阿香在旁边给我擦汗。
可这个小坏蛋实在太大块了,我感觉自己的内脏已经被扭曲,快疼麻了。
要命的是,在关键的时候,我感觉像是被卡住了。蒋蓝和阿珍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在一次次拉扯和挤压中,我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感觉体力已经消耗光了,连她们对我说什么话,都听得不太清楚。
蒋蓝附在我耳边,大声喊道:“不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你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瓶酒,那是我特意准备的。
“这时候你要喝酒?”
“对!”
我全身乏力,又渴又疼,但此时就是想喝酒。
蒋蓝喂我连喝下五碗酒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
“哇,哇哇”,一个新生命总算是诞生了。我听见哭声,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
“再用力一次,把胎盘挤出来。”
阿珍用力捏了我一下。我又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挤了一下。
“没事了,大小姐。”
她们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阿珍剪掉脐带,并帮我清洗。蒋蓝抱着新生命,贴在我脸边。
“带把的,是个男孩。”
我笑着看了这个小家伙一眼,亲了他一口,然后就疼晕了过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我被小宝宝的哭声吵醒了。床边有父母亲,张仲坚等人。
张仲坚抱住小宝宝,眼睛泛红了,对我说道:“娘子,你太辛苦了。”
可他笨拙地把小宝宝弄哭了。
“应该是饿了,可以给他喂奶了。”
我点点头。蒋蓝扶着我坐起来。
张仲坚小心翼翼地把小宝宝,交到我手中。其他人则知趣地离开,并关上了门。
我刚解开衣襟。这个小坏蛋就找到了地方,吮吸起来。
就在那瞬间,我感觉到有点疼。他并没有牙,可是咬得很用力。
一会,乳汁流了出来。那一刻,我顿时充满了幸福感,感觉所有的疼痛都值得了。
小宝宝吮吸了一会,满足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