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的琴声却似乎少了点什么,让琴声不是那么圆满,听着心里总有满满的遗憾,直到他听了第三篇才终于明白,这是一首合奏的曲子,因为少掉了合奏的音律,才会让人觉得不够圆满。
那个他比不上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已在这次计划里,即便付出了一半真心仍然无法超越。
那个人到底为她做到了那一步,自已要怎么做才能取代对方在她心的位置,停下手上的工作,闭上眼睛聆听从对面传来的琴声。
第二天中午,墨贝过来回话:“公子,奴婢看到冰儿他们在收拾东西。”
墨染尘不以为然道:“应该是在为南下定海城做准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不必太过大惊小怪,显得我们墨府管教下人无方。”
“既然是只是南下一段时间,为什么连书房架子上的书,还有很多用不上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
墨贝一脸疑惑地反问,墨宝马上出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或许少夫人担心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东西上面会积尘,她一向是很爱干净的。”
“真的是这样吗?”墨宝有些茫然,墨宝安慰道:“当然是真的,哥哥带你去吃东西。”
提到吃的墨贝马上忘记了苦恼,欢欢喜喜跟着墨宝离开晚朝轩,墨染尘跪坐在垫上出神,脑海里忽然流淌出昨晚的旋律,感叹道:“终于还是要离开,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想到她昨天对云齐说的话,那句话是说给云齐,而感同身受的却是那女子自已,同时也是说给自已听。
忽然无心批阅公,径直走进月归尘。
托正坐在廓下看丫头们收拾东西,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不由回过头。
看到是墨染尘,口角含笑道:“六公子有时间来串门,想必昨天的案子已经查明,尸体上可有问题。”
“尸体没有任何问题,夜店不用停业打扫。”墨染尘坐在她对面,托月给他倒了一杯茶:“六公子的东西,是要马上拿回去,还是等托月走后,自已过来拿也行。”
“随你喜欢。”
墨染尘淡然回答,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只有几套衣服在月归尘,墨府除了几个下人,竟没有任何东西放在月归尘,来得仓促走得潇洒。
“你昨晚弹的曲子,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是自创的曲子吗?”墨染尘好奇那支曲子的来历,问道:“可有取名字,能否告诉在下曲名。”
“此曲非托月自创,乃是一个朋友所创。”
托月很想说这是创的曲子,你给取名字,可惜他没有前世的记忆,淡淡道:“他还没有想好曲名便去世。”
是已故之人!墨染尘心里一怔,莫名地有点高兴,淡淡道:“抱歉,提起你的伤心往事,如此好曲不该籍籍无名,你给它出一个名字,方才不辜负故友之才。”
“无名也挺好的。”
托月漫不经心心回答,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墨染尘见她神情冷漠,有些委屈道:“就算你看穿在下的意图,态度也不必如此冷漠,虽然你我没有行夫妻之礼,夫妻之间亲密举止我们都有过,何必非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呢。”
“算我还了上辈子欠你的情吧。”托月面无表情回答,墨染尘脱问:“你怎么知道上辈子的事情?”
“这些不重要。”托月淡然一笑,算是我还你一世真情,许你一世安稳,淡淡道:“我明天一早出发,你若是没时间便不必相送,还照愿意来说定,把和离书送到应府吧。”
“你忘记了,皇上还不许我们和离,晚两年再说吧。”
墨染尘心里竟有点庆幸,皇上为了太上皇的颜面,希望他们晚两年再和离,同时心中充满困惑。
总觉得此事跟自已有关,可是又想不到其中的关系,难道时光真的倒流过,时光倒流之前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为何是她欠他的,难道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时间曾经在某个点倒流,这句话或许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望着对面云淡风轻的女子,心里问:“我们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会欠我男女间的亲密举止。”
感到墨染尘的目光,托月假装不在意,墨染尘却忍不住道:“你身边不能没有侍候,除了墨贝他兄长在府中,你挑两个人在身边侍候。”
“芙蕖自愿中我走,岂外再叫绣禾吧。”
托月向来喜欢秀禾的机灵,墨染尘压抑着内心的欣喜道:“既然还不能和离,除了必要之物,其它东西先不搬。”
关于这个问题托月有些迟疑,墨染尘马上道:“就当是帮帮在下,此时若让人看出你我和离之意,微微长公主肯定会求皇上为在下和她赐婚。”
“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妹妹,你若娶她将来仕途定然会更加坦荡。”
“在下的仕途自已争取,不需要靠女人获得。”墨染尘语气十分不屑道:“若不是在下所喜之人,谁都别想以身份强迫在下,即便是皇室的公主、郡主不行。”
“既然是如此,托月些疑惑。”托月眼里带笑问:“六公子为何愿意奉旨取托月。”
“应家九姑娘、康王郡主、公主之间,在下情愿选应家九姑娘,只是在想没料到那个人是你,本也算是一桩好事,只是没想到你失忆了,且在下低估了应家姑娘,你非寻常姑娘能比。”
墨染尘在山谷里初遇托月,以为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真到把她娶回府才知道,她原是应家的女儿。
面对墨染尘的唏嘘,托月只是微微一笑,往事不堪回首唯有一笑而过,墨染尘喝掉杯中的茶水,起身离开月归尘,托月对冰儿道:“东西先收拾起来,待我回来之日,再送到青云山别院吧。”
冰儿没有问原因,托月让她干什么便干什么,东西收拾好后休息一晚,次日用过早膳托月便出发前往应府。
大夫人拉着托月坐下道:“此事原不应麻烦你,只是你父亲初任户部尚书,你大哥公务繁忙,你四哥是初入官场,你七姐姐刚许了人家,只能辛苦你陪我走一趟。”
“母亲客气了,自家人说什么辛苦,只是不知七姐姐许的是哪家的公子。”
托月倒有些好奇地应梅月的婚事,前世应梅月不知犯了什么错,早早被父亲秘密处死,托月也一直不敢问。
大夫人向来不喜欢余氏的媚态,不咸不淡道:“七丫头的婚事自然不能跟你比,许的是今春刚中进士的,工部右侍郎的庶长子汪大公子,汪大公子在汪府不受待见,七丫头嫁过去怕是要吃苦头。”
汪家庶长子,岂不是前世在李府认识的,汪家姑娘的同胞兄长,此人后来在工作上给应予带来极大的帮助。
托月迟疑一下道:“女儿听人提起过汪大公子,因是庶出不得进族里私孰听学,只能在窗外听学、在泥地上练字,如此艰苦的条件却能考中进士,倒是几位嫡子一个都没中。”
“如此说来,岂不是便宜了七丫头。”
“是便宜了二哥哥。”托月压低声音道:“父亲肯把七姐姐许给他,自然是看中他的才干于二哥哥有助。”
大夫人轻轻哦一声:“向来是女儿高嫁,男儿低娶,我说你父亲怎么反其道而行,原来为你二哥哥准备,如今一来你哥哥在工部便不是孤身奋战,可是那汪大公子真的会帮你二哥哥吗?”
托月不假思索道:“汪大公子缺银钱买书,是父亲暗中资助,自然会古今父亲的恩典。”
闻言大夫人不由感慨道:“到底还是你父亲有远见,是他一直坚持公平对待每个孩子,才有如今的应府,只是我们往后行事须得更加小心,以免给你父亲惹麻烦。”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应老爷朝会结束,亲自送母女二人到景江码头。
到了码头却看到长公主的凤驾,自从长公主逼她服下神魔丹,托月早就视长公主如陌路。
应老爷却轻声道:“你这一去不知何归,终究是你的生母,去跟她磕头告别,不要将来心中有遗憾,父亲真的不想再多活一世。”
“您不是说没有双生天石吗?”
托月冷冷反问,应老爷沉下声音道:“让你去你便去,哪来那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