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神智却异常清明。
没有，没有，下腹没有感觉。
引擎声响在耳边，她抬起头，那人正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她想冲他笑一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沈绝走到她的身边，冰冷的雨水将他冲得越发凉薄。
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你不信我？”
她的牙齿打着颤，问出令人心碎的话语。
沈绝低头望她，眼底滑过一丝挣扎，“我应该信你吗？她们说你是他女朋友？”
他们的关系都未曾公布于众，她就变成别人的女朋友了？
何其荒谬。
“我可以解释！”她慌乱的开口，“是连老师让我帮个小忙，我才会……”
“够了！”他低喝一声，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你们只是普通同事，一个普通同事你都奋不顾身的去维护吗？”
他眼眸里闪过危险的精光，心底的有什么东西不断壮大，仿佛有声音在他耳边轻轻低语。
“她根本不爱你。”
“她只是为了孩子才跟你在一起。”
“她在可怜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你怎么还敢奢望有人能全身全意爱啊？”
“你配吗？”
是啊，他不配，不配永远一个全心全意的人。
或许，她根本没爱过他。
只是好心泛滥……
只是怜悯……
池念被他吼得一震，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她眸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说到底，你还是不够信任我。”
如果他足够信任，就不会相信旁人的话，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她。
她向后一退，忍着满身的疼痛，梗着声道，“那你呢？你就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他猛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个字。
池念直直看着他，眼里的泪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淌落。
她哑着声，“孩子早就没了，对吗？”
冰冷的雨水灌在两人身上如针刺般疼痛，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丝光明，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
他张了张嘴，想去否认，但话噎在喉咙里，梗得生疼。
池念又是哭又是笑，“果然啊，我就说他哪里有这么幸运？”
像她这么倒霉的人，怎么会那么幸运？
唯一维系这婚姻的绳索断裂，她看向沈绝，愣愣的张口，“我们……”
她想说我们离婚吧，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再也不用勉强的在一起，可话到嘴边却无论也说不出口。
她攥紧手指，指甲没进肉里，疼得她直掉泪，可就算如此，她也无法强迫自己开口。
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啊……
沈绝似乎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一向稳重自持的他，第一次慌了神，“不要，念念不要说。”
不要离开他。
他向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的禁锢着，“我不在意了，我真不在意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不在意了……
不在意她是否真的爱着他。
只要好好的待在他身边，陪着他，他就别无所求。
池念窝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累了，就倒在他怀里睡着，沈绝将她抱上车，轻声吩咐，“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