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的颜色看起来似乎要更浅一些,于是,这种有些颠倒的明暗分割,看上去让我感觉这要比想象当中的晴天应该更美。
过了大桥,车子继续开往q市偏北的郊区,距离满是高楼大厦或俄式复古建筑的市区越来越远,道路两旁,牧羊人去看着乖巧又有些懒惰的绵羊走进茂密而苍茫的白桦林,农忙的麦客驾驶着机械,戴着草帽咬着烟卷,专注又逍遥地驰骋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
在其中还有那洁白如玉、成群结队、悠闲转动的发电风车,与星罗棋布的、不停低头忙碌的各色石油井架。车子最后终于停到一大片农田的尽头靠山涧的地方,那里散散地座落着几间瓦房。
我和夏雪平跟着那一对男女在丁字路口下了车,走到一户农家院里很平常的一个农家院:南边是马厩,一匹极为壮实的踢雪乌骓抬头看了我和夏雪平一眼,吸了吸鼻子。
接着低下头吃着竹簸箕里的苹果和玉米棒。东侧是存放粮食袋的木架,东北角停着一台拖拉机,上面摆着沾满泥土的编织袋和镰刀、镐头等农具。
正西侧是用水泥砌成的晒粮台,下面是地窖。翻过晒粮台,也是那大瓦房的后面,便是种满了蔬菜的后院。
“两位,请!”那女人向前一步,帮我和夏雪平打开了门,掀开了门帘。我本以为一走进门会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毕竟送我和夏雪平来的这对男女看的是凯迪拉克这样的车子,这可以说明徐远要我俩见的这位幕后老板应该很有钱,且不应该待在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一般的农家院里。
可当我一走进去,我突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瓦房里面也是很平常不过的农居平常的砖炕、平常的铁架圆桌、平常的塑料椅、平常的大红大绿的被面、平常的福娃抱鲤鱼的塑料挂历,以及一大堆平常到我都懒得描述的东西。
就连坐在炕头上的这个穿着衬衫的谢顶男人,看起来都很平常,小鼻子小眼睛,穿着看起来很朴素的白色衬衫和米色西裤,脚踩一双价格不超过二十块钱的塑料拖鞋。
只是他正煞有介事地用着刀叉吃着面前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有模有样。“侯先生,人,俺俩给您带来了。”白人男子说道。“嗯,辛苦了。”男人看着我和夏雪平,很和蔼地笑了笑“您二位就是徐远派来的?”“正是。”夏雪平看着对方说道。
“信呢?”那人放下刀叉,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起来。“您稍等一下。”
我立刻放下背包,从里面找到了编号“1”的信,并且按照路上徐远追加的信息里的要求,把编号“5”和编号“8”的信一并交给了对方。
那人仔仔细细地拆开了编号“1”的信封,花了五分钟看了一遍,接着又花了差不多四十几秒又看了第二遍。
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老疙瘩’啊,你有心了。”接着,这个姓侯的人把那个亚裔女人招呼到了自己身边,把面前的三封信都递给了她。
接着将手一挥,那女人便离开了这间屋子走向后厢。旋即,侯先生又把那个满嘴东北话的俄罗斯男人照顾到自己身边,让他紧贴着自己坐下。
俄罗斯男人对着侯先生微微一笑,坐到了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吻了吻侯先生的嘴,吻完了又举起那只普通的玻璃杯给侯先生喂了一口酒
我和夏雪平登时目瞪口呆,而紧接着,那个亚裔女人又回到了屋子里,对着侯先生点了点头后,也乖巧地坐到了侯先生的另一侧,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侯先生身上,也对侯先生的嘴巴狠狠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