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谦轻轻的拍了下穆浅的手背,语气温柔“浅浅,你还是如此善良!”穆浅被夸赞了下,脸色带着几分羞红。而此时怀谦的目光投向趴在床上的穆茶,神色瞬间变得厌恶,这样的神色穆茶太熟悉了,自从自己嫁给怀谦后日日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神色。
“好生生的竟然病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就该有此报应,若不是浅浅心善,你就该死在这里!”怀谦厌弃的说道,瞧着自己的这个妻子,就让怀谦想到就是这个女子拆散了自己和浅浅,害的他们错过这么多时日,还让浅浅今后顶着一个继世子妃的头衔入府,简直委屈了浅浅。
穆茶努力的咬着牙支撑着自己,她就这样赤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已经是寒冬,地面冰冷,可穆茶却如同毫无直觉般站在那里。
面前的这个男子还是那般玉树临风,可穆茶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原来自己竟然在努力的想要感动一个不爱自己之人,这和想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何区别。
“既然小侯爷如此不愿,那又何必去找大夫,反正我这破败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正好可以早些腾出位置来!”穆茶目光直视怀谦。
怀谦一愣,要知道穆茶从未这样冷清的对过自己,一直以为穆茶都是温柔小意的面对自己,这般冷清的穆茶让怀谦恼羞成怒“那更好,大夫我瞧着也不必找了!”
“小姐!小姐你不要说胡话!”知夏闻言吓的连忙跪在怀谦面前“小侯爷,小侯爷您不要生气,小姐病了这么些日子有些迷糊了,您就念在小姐这三年来为您为候府做了这么多,您就找大夫来看看吧!”
“知夏,不要去求他!”穆茶开口,可知夏却不肯听,依旧朝着小侯爷磕头,穆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地上的知夏给拽了起来。
“小姐!”知夏满脸都是泪水,穆茶伸出自己枯瘦如柴的手擦着知夏的脸颊,温柔的嘱咐“知夏答应我,今后好好过日子,我那床铺底下还有些首饰,你拿去当了,嗯?”
“小姐,奴婢不要!”知夏心里十分慌张,她总觉得今日小姐说的话有些不对劲来。
穆茶觉得眼眸里越发的灰黑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摇摇晃晃起来,可她却努力的撑着自己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怀谦和穆浅,这两人站在那里果真是极为登对,是自己被迷了眼,以为自己和他乃是夫妻。
“小侯爷,二妹,既然我给你们挡了路,这位置也该腾出。不过,知夏是我唯一的牵挂,想必你们不会为难她的!”穆茶说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你?”怀谦瞧着那抹鲜血,脚步上前一步,却又生生止住。
穆浅亦是被吓到了,笑容勉强“长姐这是在说什么呢,知夏乃是长姐最为看中的婢女,我们又怎么会为难知夏呢?”
“好,那就好!”穆茶低声一笑,那张婉约的脸颊上带着释然的笑意来,不知为何瞧着这一幕,怀谦和穆浅都觉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祝你们...”话还未说完,穆茶整个人就朝后倒去,如同一只被剪去翅膀的蝴蝶。
“小姐!”知夏上前,瞧着小姐躺在自己的怀中,而此时穆茶却是一脸的轻松“不要哭,我太累了,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若是有来生,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遇!”穆茶的目光投向站在那里呆愣的怀谦,目光里再也没有曾经的那份期待和眷恋,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小姐,不,小姐你不要吓我!”知夏的哭泣声不停,而怀谦和穆浅却愣在那里,他们二人脸上都带着不可置信来,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竟然说没,就没了。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在这燕京城内,无人去关注一个女子含恨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