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意识涣散的罗林忽然被惊醒,周围忽然再次出现重重光影,记忆的碎片再次涌入他的意识,只是这一次,他只顾着狂喜,根本就没在意那些记忆。
阳谷县,白家。
“林儿,林儿......”一个穿着青色罗裙,发鬓盘起,鹅蛋脸的美妇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怎么跟你的死鬼老爹交代?”
林儿?老爹?刚刚附体,尚未完全恢复的罗林心里纳闷,我不是应该...洞房花烛,一夜春宵的...吗?
片刻之后,罗林心里一惊,他忽然想起,自己夺舍时,被卡住了,卡了多久他不记得了,难道......?
他猛地睁开眼睛,张口便喊:“娘...”
那个“子”字却生生憋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他看见一个那么大的美妇!
“哎,娘在,娘在呢。儿子,你可把娘亲吓死了!”美妇抱起罗林的头,激动哭喊。
那是一种他熟悉的味道,是那般亲切,那般温暖,那般......
“青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少爷打来热水,煮参汤?”管家老顾朝身后的丫头喊道。
三天后。
罗林终于可以起床活动了。他来到窗前,秋风徐徐,北雁南飞,几根柳枝在窗前荡来荡去。
他的眼中有泪光闪动,背影是那般萧瑟。洞房花烛没了,花魁没了,冷艳公主也没了。那个他曾经要夺舍的男银成了他死去的老爹,死的老早了,洞房花烛夜,战死在了床榻上。
“少爷,少爷。”
青儿唤了好几声,罗林终于回头,眸中湿润,长发轻垂。世事无常,只差一步,娘子变成妈,何其悲哉!
“少...少爷,您怎么了?您别哭啊,青儿给您梳洗来了。”
只消片刻,青儿便惊异地发现,少爷的泪水没了,眼光下移,瞬间锃明瓦亮,那眼神,是那般炙热,那般火辣,似要择人而噬。
“少爷,你...你是不是饿了?“青儿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
罗林心道,我特么饿了二十多年了,我想吃肉,肥的!嘴上却道:“算了,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吧。”
青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低声道:“是不是少爷嫌弃奴家没用了?奴家从小就伺候少爷,从那么小开始......”
罗林赶紧伸手制止,心中暗骂,你个死丫头,多比划几厘米会死吗?
恰在此时,前厅钟响,窗外,一队家丁跑向了前厅方向。
“青儿,你去看看府里发生了何事?”
青儿擦了擦眼泪,由悲转喜,抽抽鼻子,跑去了前厅。
罗林趁机洗个把脸,按照古装片里的做法给自己穿上衣服。让女人服侍,对他一个流浪汉来说,还真是不太习惯。
没等青儿回报,罗林自己去了前厅偏门,朝里面张望。
前厅。
有两伙人分坐两旁,左侧是以主母柳氏为首的白家人。管家老顾带着几个家丁站在柳氏身后,家丁表情凝重,刀鞘提的偏高,似是准备随时出手。
右侧则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体型瘦削,有些佝偻,身后也跟着一些黑衣家丁,看上去比自己家的那些家丁更壮些,衣服上有个大大的“刘”字。
罗林搜索记忆,想起了一个本县的大族,刘家,以及他们的光荣事迹,比如挽救良家妇女,关爱百姓钱包等等。
白发老头儿抚须笑了两声,道:“前日我送上拜帖,接你儿白林入赘我刘家,不知柳主母考虑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