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弟,真是属狗的,色胆包天。
看从秘境出去之后,她怎么报复回来。不让他在茅房蹲满七天,她不姓崔!
牧箫一脸无辜。
“崔相应是明了,榴月首先是我的师姐,其次才是什么崔府的女儿。我认识她数千年之久,历经九世轮回。说一句不好听的,我们三人当中,崔相才是那个外人。”
崔念如默然翻了个白眼。
就算崔家与她有杀亲之仇,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她外祖父。
虽然是秘境之中的虚假留影。
但你牧箫,有什么脸说他是外人?
可气的是,她还不能出口反驳。
用眼神剜了牧箫一下,示意他最好留点口德。
牧箫也回了她一眼,一脸贱笑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以为她刚才是在夸赞他吗?
崔念如这个恨啊。
看来从护卫识主人没错。
元一那个德性,应该是跟他这个少主学的。
主仆二人,一样的笨!
牧箫,有本事你就在秘境里气死我,不然等我出去了,我让你十倍还之!
“父亲,我与李……郎,确实是情定……九世,父亲,你难道真的忍心拆散我们吗?若是父亲执意如此,那么女儿也别无选择,只能在此立誓,你我父女缘分已尽,此生,不再做崔氏女。”崔念如咬着牙说道。
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崔老头,不用理会我,出手,干掉这个祸害!我都说的这么绝情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当崔家家主的,当大乾国相的,你能忍?
你堂堂十二境儒修,你能受得了这气!
出手!
这一次,打死他之前,我绝不阻挠!
说完,回头看了牧箫一眼。
那眼神,含情脉脉,动人心弦。
牧箫错愕一瞬。
师姐这表情……有点不对劲啊。
果然,下一刻,牧箫的判断正确了。
来自崔颍十二境的九霄之怒,雷霆瞬至。
“请诸天劫雷,劈此人间败类!”崔相已经口不择言了。
堂堂文人之首,说话一点都不文雅。
脾气还火爆,这没说几句话呢,就下死手了。
儒家三绝,崔相主修言,辅修浩然气。
此时此刻,崔相动了震怒。
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威。
言出法随,儒家至理。
说话间,刚刚还是天星尽摇的中州城上空,此时乌云密布。
雷霆翻滚云间,如电蛇左右腾挪。
下一刻,大概是找准了目标,自九天而下,直劈向这寺塔之间。
九天雷劫之威,死中含生。
但也要挺过去才有生。
挺不过去的,只有死。
天怒雷劫,无法躲避,只能硬抗。
牧箫这算是提前体验九劫之威了。
这一刻,崔念如有点担心了。
她回过头有点埋怨的看向崔颍。
这老头出手怎么没个分寸,怪不得当年能下达诛杀自己父母的命令。
可见此人,真的无情。
“父亲,你就饶了李郎吧。他为女儿厄难九世,女儿此生,不能负他。”崔念如表情悲戚,语气诚恳。
就是没有多少诚意。
牧箫一边口吐字意,一边念诗抵抗,身历劫雷,转眼间就不成模样。
他才刚刚踏足十境。
仓促间面对劫雷,没有第一时间去世,都是他反应够快。
当然,还有这劫雷并没有那么强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几个呼吸间,牧箫也浑身伤痕累累。
十二境司命境之前,十境修士,正面对决真的不堪一击。
一雷落,牧箫再无力硬撑,生生被砸落尘埃,满身焦痕。
崔念如这一次终于不再演了。
她跑到牧箫身前,隐秘的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那就好,雷劫活活血,对身体有益。
叫你占本姑娘便宜。
“父亲若要杀他,便连女儿一同杀了吧。”
“蒸儿,你走开。”
“不。”
“你若不走,莫怪为父无情。”
“那便无情吧,女儿已经是李郎的人了,此生非他不嫁。”
“你……你胡说什么!”
崔颍脸都气红了。
他刀子似的目光落在牧箫的身体上。
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
早知道一指浩然气直接结果了他。
“父亲,女儿没有胡说。女儿,早就失身于李郎。你若不同意我嫁给李郎,就等着女儿肚子大起来那天吧。”
崔念如是真的敢说啊。
也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何况,此时一来属于秘境,二来,她对崔氏,向来恨意更多。
“阿弥陀佛。”
此时,有佛号起。
“崔相已是司命之人,为何还看不开后辈之事?儿女自有缘法,横加干涉,往往都会引向更坏的路。”
一僧于此时出现。
“我崔家之事,与你何干。”崔颍倒是不客气。
“此地为我白马寺内,崔相一指毁了我寺穿云塔,现在却说与我何干,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区区一座塔,旧的不成样子,一戳就破,显然是年久失修了。我替你验验质量,你合该谢我帮你提前查出隐患才是。”
崔颍冷哼一声道。
就是这话说的,略微不讲道理了。
不过也对,堂堂大乾相国,崔氏家长,十二境儒修,他又何必与人讲道理。
“崔相还是一如从前,丝毫不愿吃亏。可这世间事,又哪有一直不吃亏的呢。唉,这塔就诚如崔相所言,大和尚我先行谢过了。”
“只是,既在我佛门之地,那便容不得怒而杀生。贵府女公子有情有义,崔相又何必做这棒打鸳鸯之事。崔氏女嫁与会元郎,很多年后,未必不是一段佳话。”
“吾女焉能配犬子。别说他只是会元郎,就算是天中城上,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又如何?我崔氏贵女,又岂是他这种寒门之子所能高攀的?”
“哦?如崔相所言,崔氏女当嫁何人?大和尚我好像记得,崔相连储君的求婚都拒绝了?难道,这天下之中,还有能高过皇家的不成?”
“储君自然能配得上小女。但当时蔚儿已有心仪之人。崔氏女不配贱种,但门当户对时,又岂能为了谄上,而去牺牲女儿幸福。”
“父亲,我这数千年的轮回,都只为了与李郎能相安一世。父亲若真的逼我,那先前之话,女儿也不便再说第二遍。从今往后,无有崔氏女郁蒸,自此,读如此身,以作空白。”
“从今以后,我叫李念如。”
崔念如说的一点不心虚。
她确实叫李念如,没毛病。
“你……你……孽障!”
崔颍一拂袖。
眨眼离去。
“阿弥陀佛。”
唯佛号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