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理清思绪的牧箫咳嗽了一声。
“呀,不知道父亲在此,儿子罪过。不过,想来以父亲往日心胸,应该不在意儿子此番举措。师姐身受重伤,孩儿还要先将其带去疗伤才好。”
牧箫说话间,小声的在崔念如耳边说道。
“师姐,配合一下。”
崔念如没回话。
耳根生红。
这人,着实没个轻重。
牧箫将崔念如抱于怀中,然后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少主。”牧云森没说话,天机阁的天机先发话了。
“此次赌题虽然结束,但结果还未公布,少主走不得。”
牧箫愤然。
“我师姐都伤成这样了,还公布什么。再说了,九少主那边还是赶紧救治一下吧,若是死了,是我宁州之责,还是天机阁之责啊?”
“崔小……咳,崔仙子还是睁开眼吧,你的伤势如何,大家心知肚明。还请公布结果。”
崔念如脸色微红。
俏目睁开。
眼光发寒的看向天机。
“结果是什么,还需要我来说吗?”
“当然,因为仙子之前,并未说过评判标准。”
“那好,我说,你且听真。”崔念如咬了咬银牙,最后看向牧箫,“此次赌题,你通过了。诚如你所言,你便是我此生命定之人。此生此世,君不负我,念如必不离不弃,长伴君侧。这便是应局之约,需要你用一生来证明。”
说完,崔念如转过头,看向天机。
“我不仅说了赌题的结果,还宣布了应局之约。先生可曾满意。”
“满意。”天机一本正经的记录完毕后,便点头道:“崔仙子的赌题虽然结束。但是千金宴饮还未结束。在此之前,已有三日空暇,少主今日,没有理由离开千金台。”
“先生,是否太过多事了!”牧箫没说话,崔念如倒是不满意的出声了。
“少年少女历经生死之后或许有许多情话,也或许想要彼此相依,某并非不懂。但是,天机阁的规矩不可破。不过,规矩只规定应局之人不能出,没规定外人不能进。崔仙子大可住进千金台……”
天机话未说完,崔念如已经满脸生红,气涌生潮了。
牧箫一脸佩服的看向天机。
你是真的敢说啊。
这话我想说都不敢说……
师姐虽然不是个脸皮薄的,但你这说的也太直白了。
果然……
下一刻,灵气翻涌,有瞬生阵法凭空出现,袭向天机。
崔念如从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只不过这种攻击,对于天机阁的十境天机来说,并不算什么。
天机手指一弹,一枚棋子飞出,便将此阵法生生破去。
见事不可为,崔念如没有继续攻击。
刚才只是表态。
但她又打不过天机,再继续下去,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打不过,那就只好想点别的办法了。
崔念如把脸转向牧箫胸膛,眼神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刚才一时情急,所虑不周,还望天机勿怪。师姐她就是小孩子脾气,先生刚才说的太直白了,才有所冒犯的。我在此代师姐赔个不是。回头奉上10w灵石,以作赔礼,先生觉得可否?”
十万灵石。
“可以,可以!”
崔念如哼了一声,“谁要你赔不是,我早晚撕烂他的嘴。”
咳!
师姐这次是恼羞成怒了。
毕竟……这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啊。
这时,围观看戏的人才一脸意犹未尽的开始讨论起来,窃窃私语声让这个清晨,分外喧嚣。
“没看错的话,崔小娘子是对少主心动了?凭啥啊?少主也没做什么啊。”
“什么崔小娘子,要叫崔仙子的。少主还没做啥?在崔仙子还是崔郁蒸的时候,少主写了三首诗,破了一个案子,拿出了一个稀世丹方,说了名酒道月白不为人知的小常识。两人又在秘境里相伴游玩了好些天。虽然这些都是略过的,但秘境加在人身上的情感累积是做不了假的,这一波,少主的诗才急智和博闻强识在女子心里是有加分的。何况还有秘境协助。”
“后来崔仙子恢复记忆,少主直接就开撩了,又强势,又温情,漫天星落如花雨,说不尽的人间……不说了,我要有少主这手段,我还能单身到现在嘛我!”
“不对啊,听你这么一说,你们没发现少主的记忆应该是从头到尾没有受到影响吧。”
“秘境之中,崔仙子显然没有丝毫意外。显然是早就知道少主有这种能力的。”
“个人有个人的命运,此为命格。有些人或许就是不会被虚假记忆影响。少主若是有这命格,其实不适合修儒,更适合当道修。道修需历五梦红尘劫,少主天然不会失忆,大道轻易可成!”
“道修有什么好,儒修就不错啊,配合少主寻花问柳的爱好,简直是青楼姑娘们的福音。”
“兄台,你把我儒修想成什么了?”
“我的意思是,少主又帅气,还多金,如今身入儒家,诗词信手拈来,音律弹奏无所不精,哪个青楼姑娘若得少主偏爱,讨一首诗词,便可半生无虞。这不是青楼姑娘们的福音吗?怎么了?”
“咳!没……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
“箫儿!”牧云森的眉毛不自觉的跳动着。
“父亲,有何吩咐?”
“此乃我大乾储君殿下,过来拜见。”
牧箫抱着崔念如,挑了挑眉。
师姐似乎完全没有下来的打算。
也是,如果此时下来,那就彻底做实她身体无恙,却假装虚弱的事实了。
只要她不下来,这就是薛定谔的受伤。
但是……
牧箫无语了。
抱着个姑娘和父亲说话,或许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和储君说话。
会不会太放肆了?
“原是储君驾临,只是,我师姐伤重,恐不能施全礼,还望殿下海涵。”
牧子珣于高位之上微笑摇头。
“倒也无妨。族弟少年侠气,英雄气概,对喜欢的人却呵护备至,此乃性情中人,孤,很是欣赏。”
哦,叫我族弟。
牧箫挑了挑眉。
看来这个储君对他的敌意并不大。
牧箫回头看了一眼牧子玑。
这孩子,混得不咋地啊。
你都这样了,你哥好像没看见。
“对了殿下,九少主身受重伤,还需尽快医治。”
“无妨。我相信崔仙子的阵灵恢复功效,应是无碍。”
“多谢殿下。”
这一句,牧箫是真心诚意道谢的。
若是牧子珣想找麻烦,必不会如此轻易略过此事。
牧子珣如此说了,那就代表,秘境之中的事情,应该不会追责什么了。
这么看来,是他在秘境中的表现,有这位殿下欣赏的东西。
大乾储君,如无意外,将来必定承接天子之位。
那么,没有私怨下,对方会最大限度的容忍人才的放肆。
当然,队要站好。
只因为宁州目前两代人的表现都还不错。
牧云森为表忠心,将儿子的名字从三字名,直接去除中字,改为两字名。而且,近年来,对天中城恭敬有加,天下二十三州,有大半都有割据之嫌,宁州却依旧尊天中城为主,这是其一。
其二,作为宁州少主,牧箫游戏人间,纨绔横行,更是向天下直接传达了一个信号。宁州城的未来君主,不是一个争天下的君主。
当然,万事皆有隐藏,宁州是否真心如此,还需考察。
但只看表面,牧子珣对于宁州,还是满意的。
这种满意,在看到牧箫在秘境中的表现,愈发浓厚。
这时,本以为没什么事,今天就可以先休息半天的牧箫,准备出声询问。
不曾想,一个听起来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们咏血楼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