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茫然若失。她下意识望向诸天轮回神木鼎,蹙起眉头,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目光投向魏十七,流露出询问之意,魏十七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莫要打扰屠真参悟秘术,又挥挥手命她离去。
帝朝华咬了咬嘴唇,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错失了什么关键,偏生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心中疑虑重重,缓缓向大殿外行去,忍不住回首,却见屠真沉溺于天魔书中,不知身处何地,今夕何夕,魏十七任凭她伏在膝头,轻抚她的秀发,耐心等待。她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在魏十七心中,屠真的分量着实不轻,她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般神情,怜惜中带着一丝温情。
云浆殿内悄无声息,不知过了多久,屠真深深吸了口气,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伏在魏十七膝头,并没有急于起身,一点点数着时光流驰,心中平安喜乐,什么都不求。魏十七伸手捏起她的下颌,细细看了几眼,见她眼眸深处,隐约有魔纹缠绕,显然已离暗暗施手段,助了她一臂之力。
屠真将脸贴在他掌心,摩挲几下,低声道:“就像做了一个梦,心中忽然多了一些东西……”
“天魔书如何?”
屠真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触,“天魔书”三字,似乎极为亲近,又似乎第一次得闻,她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神情一忽儿挣扎,一忽儿苦恼。法不传六耳,离暗破例传下天魔书,屠真虽得其妙,却不可对人言,连至亲至近之人,亦无法透露一二。
魏十七温言道:“无妨,想不起来也无须强求。大道殊途同归,说得真好……诸法无常,诸天无碍,若能修炼到此等境界,也是你的大机缘。”
屠真心中欢喜,喃喃道:“这么说来,不用去浮宫苦苦等候了?”
魏十七微笑道:“四大天王可不是一句戏言。”
屠真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十余点米粒大小的魔纹明灭隐现,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
魏十七暗暗叹息,天后性情如铁,刚愎自用,这八个字说得分毫不差,支徵便是得以拜见天后,亦无从分说,只怕转眼魂飞魄散,沦为“药渣”。离暗主动传下“天魔书”,助屠真一臂之力,解脱先天局限,按说居中缓颊,代为说项,此事惠而不费,试上一试也无妨,但问题在于,天帝业已陨落,魔王图谋之事,终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厢情愿罢了。天后非是蒙昧之人,既知魔王用意,仍毫不容情灭杀了莹明、枯藏,不留退路,难不成魔将乃不可或缺的大补之物,拼着得罪魔王,亦在所不惜?
事涉天后,魏十七有些拿不定主意,归根到底,力不如人罢了。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拍拍屠真的肩膀,命她回转云浆洞天,潜心修炼魔功,又唤来允道人,将星蛟的尸骸拖去,分毫不取。
数日后,魔将支徵领着数头星域异种来投,引来无数侧目和猜疑。又数日,云浆殿再度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