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镜花水月见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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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镜花水月见梦靥

“蚀虎”

有虎潜于深水，有虎伏于高山，有虎傲立地渊，有虎凌云在天……

更多的灰烬凭空出现，锐利而死寂的獠牙显露出本体凶相，竟然是一只只凌云巨虎。

霎时间猛虎林立，虎啸山野，声势入云穿霄。

“好凶的老虎，好似很厉害的样子！”

少女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深庭闺女，说的话娇憨温弱带着调侃的韵味。少女“故”作惊恐之状，水润的大眼睛漫盈蒙蒙雾水，好似潸然欲泣，一圈凄丽霞雾环飞蝶舞，娇霞粉黛孕水仙泽，少女若仙媛，温弱娇美又伤楚冷然。其娇弱其凄美让人爱怜，让天地温瑟。其娇怒其苦愤让人生寒，让天地寒然。

盈天虎厉的凶寒怒意变得温情起来，那一只只凌云巨虎瑟缩成一只只幼弱虎犊，尺寸长的虎羽又怎么抵挡这天地的萧瑟？

漫天温色又寒栗凄然，然而那片浑黄云霞依然浑黄，明暗变化中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道身影，有些“发涩”的脸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水丫头，你的演技可真差！”

很平常的语气，没有生气的怒意，没有牢骚不满的生怨。平白的一次对话，像是朋友间玩笑的调侃。

“咯咯”

好似听到了不错的评价，惹得少女娇笑连连。此时的少女那还有半点的伤心绝楚！

不过少女的演技的确很差，笑意盈盈的脸颊楞是扮成伤情的怨妇，以至于连翘起的嘴角都没有收敛，古灵精怪的大眼睛仍旧带着趣意却还是泪雨珠帘，有些别扭的不自然。

“前辈，晚辈的演技虽然差了些，却还是有些收效，要不前辈怎么“哭”了呢？”

少女嬉笑调侃，全然不给对方留半点情面。

“哭？”

没有否认，却浮蕴一丝落寞，大汉发涩的脸颊出现了那么一息的迷惘失落，像是身陷不堪的回忆，那沉郁的回忆让神情更加酸楚，酸楚牵动的泪腺，像是下一秒就要奔泪，下一秒便哭了。

“啪！”

扇耳光的声音，声音很是清脆，清脆的像是清心净神的佛曰，让人心头清凉。

大汉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的涩感像是被这一巴掌拍碎了，拍木了，消失了。脸色开始清明起来，那浑黄的眼眸刮起了沙尘，绞碎了泪滴，干涸成了百年的沙壑，一股透世的荒凉夺目而出。

“昨夕梦魇？”

大汉扇了自己一巴掌，像是拍“蚊子”，事实上确实拍死了一只。只是这只“蚊子”不吸血，只惜梦，唤起记忆深处最伤心的回忆。

一只半尺多长的透明虫兽，形状酷似蚂蝗，只是浑身光洁无瑕，好似碧玉凝霜，没有一丝瑕疵感。有一轮圆形的吸盘，盘口冒着腻人的粘液，利于抓附。此虫名为昨夕梦魇，水系幻虫，本体没有任何杀伤力，善于勾梦离魂。

大汉看着手里的梦魇虫，清明的脸颊又挂上了一丝踯躅，那刚刚平息的梦海又像是要起波澜。

“镜花水月？果然如那日一般的拙劣调皮！”

大汉冷眸泛起摄人恫神的光芒，手掌处便有黄沙蔓延。沙子是没有水分的贫瘠土息，它能干涸世间一切水泽，何况一只小小的水系幻虫呢！

只见大汉手里的梦魇虫，一寸寸的侵蚀，一丝丝的干涸，渐渐变成一颗邹邹巴巴的“沙粒”，只是隐约还有些原本的样子。

大汉抬眼望去，眼眸里的沧桑像是真实的触感，那股透世的荒凉浮动漫天黄沙，黄沙暴起，迷茫的一片，遮掩住了人们的视线。

“吼！”

一声连一声的虎啸恫吓山川大地。听到漫天的虎厉，大汉的眼眸散去了那摄人光芒，但那一丝沧桑却没来得及彻底隐去。

随着眼眸的起落，尘沙落尽万兽复苏。只见一只只被吸干了水分的梦靥虫坠落尘沙间。

“以前我有个朋友，她也养了许多这般讨人厌的虫子。”

自言自语的话，说着“讨人厌”，却有些怀念感。

“她？”

少女一直是笑语盈盈摸样，即便是大汉破了自己的术法，杀了自己的灵宠，好看的眉宇都没有半分的嫌弃感。然而当对方怀念的说起话，少女的眉头就拧开了花，扭曲的很是不自然，一种嫌弃的情绪油然而生，只是不知嫌弃的是他，还是他记忆中的“她”！

“嗯，她好像也姓水，有一个跟你一般水腻的名字，时间久了，却不记了。”

对于少女的反应，大汉也有些错愕，只是那错愕一闪即逝，并没有分毫的驻足停歇。

“然后呢？”

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很突兀的没有一丝层次感，答西问东，如同少女水一般的性情，问的很随然。只是语气有些冷冽，声音像是断裂的冰山滑落山巅，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冰脊，一路怒喝的不甘，最后堕入深不见底的寒潭，生出一股封世的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