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陆竹师兄,应当是齐云峰的高手吧?”
听得墨止开口询问,五位师兄各自面露踌躇,几个人眼神来回示意,似是都想让对方来与墨止述说,来回推诿许久,终是辈分最小的杜泊浮一脸尴尬地站了出来,说道:“这个......小师弟,你既然过了第一轮,而且表现已是大超期待,师傅也已十分高兴了。”
说着,杜泊浮悄悄地瞟了一眼雍少余,只见师傅此刻仍是闭目盘坐,不发一语,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
杜泊浮吞咽了一口吐沫,继续说道:“这第二轮,师弟你也莫要勉强,若是实在不敌,也没什么丢人的,那陆竹......在齐云峰一脉的弟子中,几乎可以说是最强一人,齐云峰田烛师叔座下净是年轻弟子,其中数这位陆竹入门最久,功力最深,本次小较若说徐浣尘是年轻弟子中的第一人,那徐浣尘之下的第一人,便当数这位陆竹了。”
墨止听后不惊反笑:“好啊,既然如此,若是我胜了他,岂不便证明我是目前年轻弟子中的第二高手了?”
这话一出,连方泊远都微微吃惊,心中暗道这小师弟初入门时还不显出这般张扬,怎的相熟之后居然这般雄心?
他性子宽和,行事保守中庸,故而说道:“小师弟,师傅此前如何与你说来?要你不可轻狂托大,陆竹虽是我师弟辈分,可他资质却是远胜于我,如今修为只怕也并不比我们师兄弟差,你如今对上,只需展现所学即可.......”
墨止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是比试武艺,若不为了赢,又有什么可比?若是未战先怯,才就真真是输了。”
这番话并非是他当即所想,反而是幼年时曾听父亲墨崧舟所说,墨崧舟虽一生与人为善,但行事之间却从来皆要争做最好,要做镖局便要做到江南最好的镖局,墨止这般争胜的性子多半也是传承自父辈血脉。
而一旁的雍少余听他所说,却是也微微睁眼,望了望眼前这个少年,不知为何,他似乎觉得墨止这时的样貌,依稀熟悉,而此刻所说的话语,更是他年轻时想说而不敢说的心声,表面上并不流露,可心中却实是欣赏。
“齐云峰的武功偏重内功修为,剑法端凝厚重,其守势之强,更甚于我玄岳峰剑法,用的是以守为攻的法门,功成若壁,看似守御,实则逼得旁人无处可走,陆竹既然是齐云峰的大弟子,这各中法门必然已是了然于胸。”雍少余的话语从外堂清晰地传了进来,一众弟子听得师傅开口,当即不再言语,静立受教。
雍少余从外堂悠悠走了进来,口中淡淡说道:“止儿,你今日所用的剑招,缺乏根基,可谓徒有其表,以陆竹的修为,登时便可看破你其实对飘摇三绝剑所知甚少,因此你若是还想着靠些表面功夫,是决然敌不过他的。”
墨止想了想,只觉得雍少余句句在理,自己所掌握的剑法,的确是徒有功架,实则不懂如何变幻发劲,只是俞仲然资质庸常,这才没有看破玄机,以至于落败。
墨止心念一动,暗暗想到:“若是我求师傅将这套剑法传授给我,岂不是便能与之抗衡了?”
可还没等他说话,雍少余登时怒气浮现,厉声喝道:“你入门才几日,便学了一身贪多务得的恶习,什么都学,样样浅薄,学得华而不实,哪里有我玄岳峰半分扎实根基?这般不知进取,不识苦功,实是令人大失所望,所谓是闻鸡起舞,也不知你是否有过这等心思志气?我看你两日后不如弃剑投降罢了!”
雍少余骤然发怒,委实是令一众弟子大为吃惊,连墨止都不禁大感惊诧,不知师傅如何突然发怒,当即连忙拱手认错,但他口中认错,心中却忽然大见光明,暗暗想到:“师傅方才说闻鸡起舞,又说不知我有没有这等心思,意思莫非是要我趁着鸡鸣时分,暗自传我功夫不成?方才说还有两日,应当便是告诫我尚有两日,还可专注备战或可得胜。”
当即心思明敏,虽仍不住道歉,脸上却隐隐显出笑意。
雍少余骂完便走,留下一众弟子愣在原地,除了墨止,竟是无人领会其意,各自抓耳挠腮,不知所以。
时间流逝,不多时便入了夜,墨止早早躺下,寅时时分,静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此刻夜间风静,他穿起衣衫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雍少余房外,侧耳静听,只听得房内静悄悄地全无一点声响,也不知雍少余此刻是不在房中,还是内功精深,呼吸间已无停顿?
正自犹豫间,只听得耳后传来冷冷话语。
“你暗地里偷学了多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