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晴知道剑北原性子和顽童无异,若是一直问他,反倒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自己说道:“那伙黑衣人武艺颇高,寻常一人,我已不是敌手,可领头的女子,剑法不可说庸常,却看得出虽有名师指点,却少了时间火候,当夜我们虽及时出手,却未曾捉拿一人,故而他们究竟是何底细,我们也一时不知。”
墨止听罢,点了点头,说道:“若是练寒叶谷两位高手一同出马都不曾抓获一人,这伙歹人的功夫只怕的确颇高,只是江湖中若突然有了这般高绝身手的门派,早该扬名在外,但却从未听说,有哪个名门正派是以黑衣为号的......”
他正自思索,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口中叫了一声“黑衣人”,他这一声声音极大,连剑北原都被惊得噎了一口,怒喝道:“臭小子,你喊什么喊,老头子差点被你一嗓子送走了!”
墨止连忙说道:“若是黑衣为号,我却曾见过一人,此人也身穿黑衣,但功力之高,却实是前所未见,而且此人身兼御玄宗、澄音寺、寒叶谷三家武功,曾在重桓山下与沐川叔一战,在金阙峰后山也曾和众位长老相斗,皆来去自如,不落下乘,不知这人与袭击寒叶谷的歹人是否同出一门?”
剑北原听后,反生出兴趣,叫道:“这可真是奇了!还有这样的人!”
孟
雪晴听罢,亦大感震惊:“御玄宗与澄音寺两门一佛一道,互通有无,功法之上相互借鉴,或许不慎之间遭歹人偷学,但我家剑法多年来仅存祖祠之中,旁人如何习得?而且那日袭击我家的歹人,武功虽强,但尚不致这般强法。”
剑北原哈哈笑道:“可若是这些黑衣人真的同出一门,来得不过是门下二三流的货色,那可就不简单喽,若是门下人人都这般身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墨止说道:“既然如此,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行寻到贵派大师兄才好商议。”
孟雪晴点了点头,说道:“这间镇子,便是大师兄最后一封飞鸽传书所发之地,我们也便是借着信鸽指引,一路到此,可却并不曾看出有何稀奇古怪。”
众人正商谈间,却见几个店中伙计,从后院抬出几方木桌木椅,口中尚还抱怨道:“这些破烂玩意存了个把月了,也不知道还要存到几时。”
“掌柜的抠门,你叫他扔东西,那不和割他肉一样。”
“依我看,统统烧了当柴火,又不是什么吉祥物件。”
“唉,那几个人打架还是厉害啊,拿剑的那个汉子功夫实在是高超!一个人挑翻好几个!”
“那有什么用?挑翻好几个人,官府把咱们店封了十多天!掌柜的一下子更抠门了。”
两个伙计正口中喃喃不满,忽然间眼前闪过一个高胖身躯,只见一位银发银须的胖老头儿风一般跃到木桌之上,他分量极重,双脚一踏,轰隆一声,两个伙计抵受不住,只得撤手退开,方桌却端端正正地下落于地,但触地之际却轻若鸿毛,全无半分声响,更似是这老头子脚下吸住桌面一般。
“你做什么!”两个伙计双手一阵发颤,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孟雪晴苦笑一声,方才听两个伙计言语,也觉出蹊跷,但剑北原却倏忽之间便窜了过去,此刻不等两个伙计发作,连忙笑着塞了几钱银两到二人手中,笑道:“两位小二哥,我家爷爷喝多了酒,你们莫要怪罪。”
两个伙计见这少女生得清丽可爱,本满心愤怒,此刻也不由得气消,说道:“如此便罢了,小姑娘可将老人看好,若是摔了,我们二人可赔不起。”
孟雪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二哥请先去忙,这桌椅稍待片刻,我叫我家哥哥帮你们抬走。”说着,便指了指不远处的墨止。
两个店小二抬眼张望,却见墨止一身褴褛,面黄肌瘦,和这少女清秀容颜简直云泥之别,当即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吧,你的哥哥只怕还没这桌子沉,一会老人家待够了想下来,再来喊我们便罢。”说罢,二人便兴高采烈地数着银子,转身而去,几钱银子对孟雪晴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却是店小二将近两个月的例银。
剑北原蹲下身子,细细观瞧这桌面所留剑痕,果然纵横交错,正是刀剑争斗所划,看了半晌,他终于站起身子,说道:“正卿的确到过此处,与旁人有过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