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更是生气,步步紧逼过来,说:“这话我也要问你!我知你有作画填词之才,你画了画就罢了,何必再用我的小令!哼!赵明诚赞你是个文武兼备的人儿,怎么也偷人家的词章?”
“我……我何曾偷你的词章!”莫云潇也给逼得连连后退:“我那只是……只是想借你的词一用,好教他知是你心中思念。”
“到底是我心中思念,还是你心中思念?”李清照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吓得杜鹃她们大气都不敢出。
“莫云潇!你开茶铺做生意,最该讲一个诚字!你若对赵明诚有意,我原该体谅。可你尽使些阴绊子,如何对得起你茗楼的招牌!”
莫云潇尴尬非常,连忙说道:“婉儿,你小点声,咱们之间一定有误会!”
“哼哼!你怕我把你的丑事宣扬出去吧!”李清照瞅见一张空桌,便踩着板凳三两步登了上去。
她像发表演讲似得大声说道:“各位东京的父老,这位莫云潇莫掌柜是个十足的败德小人。她阳奉阴违,坏他人之事成自己之私。她还蛊惑官家……呃!”
莫云潇也一跃而上,一记手刀拍在李清照的脖颈上就像是拍到了她身上的开关按钮一样,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莫云潇忙将她身子扶住,和环儿和杜鹃的配合下将她抬到了内庭去。
茶客们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才有人议论了起来。
“王家二哥,不知这来撒泼闹事的女子是谁呀?”一个小胡子的中年男子问同伴。
同伴是个略胖的光头男子,一撇嘴说:“不知,不过听莫家娘子叫她婉儿,又说什么诗呀词呀的,八成是礼部侍郎家的姑娘李清照啊!”
“啊?就是那个诗名盖过魏夫人的李清照?”小胡子嘿嘿一笑,说:“河东狮遇上了女夜叉,有趣有趣。”
李清照静静的躺在莫云潇的床上,嘴里还在喃喃念着:“德甫!德甫!你莫走,你莫走……”
环儿为她披上一张薄毯子,来到莫云潇的身旁站着。莫云潇坐在窗下,自斟自饮了一杯茶,叹息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环儿撇撇嘴,说:“姑娘,依小的看,李家娘子与姑娘你才有更深的误会呢。”
莫云潇叹息道:“李清照虽然泼辣了些,但对赵明诚一片赤诚的心却是感人。唉,这样痴情的人少见了。”
这时,一个侍女急急的跑了来,敲着窗户说:“大姑娘,外面有人找?”
“谁呀?”莫云潇问道。
“是赵家公子。”侍女回答。
环儿和莫云潇对视一眼,惊道:“竟来得这么快!”然后她就将悬窗支起来,吩咐道:“快叫他进来。”
莫云潇连忙拉住她:“别忙。”
环儿有些奇怪,问:“怎么了姑娘?”
莫云潇眼珠子一转,吩咐那侍女:“出去回话,就说今日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哦。”侍女应了一声便去了。
莫云潇愁容满面,徐徐对环儿解释道:“刚刚婉儿在外面一闹,茶客们定以此为谈资不知都会说些什么。在这时候再叫外男进内庭来,更是火上浇油了。你说,咱莫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环儿点了点头,又说:“可也不能老这么拖着。”
莫云潇望了她一眼,说:“这事也不难办,只是不能急就章。等婉儿醒过来,先问她个清楚,然后再约赵明诚来,三人对坐才能将疙瘩解了。”
环儿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是一声长叹。
赵明诚没有见着人自然沮丧,他只愣愣的站在茗楼的大门口。杜鹃捂嘴一笑,对身旁的一个侍女说:“你可知道,上一次这样求见咱家姑娘的是宋家的轩哥儿。”
那侍女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说:“轩哥儿?是小潘安的那个轩哥儿吗?”
“不是他还有谁?”杜鹃轻蔑的一笑,说:“咱家姑娘也不知道叫多少男子折腰下拜了。”
她说完便又上前去,对赵明诚说:“赵衙内,您是进来吃杯茶呢还是出门去?不过您站在大门口可叫俺们怎么做生意呀?”
赵明诚一愣,随即作揖下拜,说:“在下魂不守舍,烦请姑娘转告你家掌柜的,改日在下再来叨扰。”
杜鹃也回了一礼,说:“衙内盛情,小的替我家娘子记下了。”
赵明诚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可他刚一转身却又与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一阵香粉扑鼻,赵明诚吃了一惊。而那撞向自己的女子更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退去,却一脚踏空身子失重,说话间就要摔倒。
急切之间赵明诚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径直奔出去揽过这女子的腰肢,将她稳稳的抱住。
女子失魂落魄,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嘤嘤说道:“多谢公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莫家的二女儿,莫云潇的女弟莫云湘。而跟在她身旁的还有自己的贴身侍女丹珠。
不过此时,丹珠和站在店里的杜鹃都看得两眼发直。
赵明诚将她扶起,行礼赔罪:“姑娘,刚才危险事急,在下唐突之处还请姑娘不要怪责。”
云湘面颊一红,吟吟笑着,说:“公子可是我家的常客?”
“你家?”赵明诚有些纳闷,一旁的丹珠说道:“这位公子大概还不知,我家姑娘芳名云湘,是掌柜的莫大娘子的女弟呢。”
“丹珠!”莫云湘责备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望了赵明诚一眼,面颊立即飞红,说道:“公子救奴,奴无以为报,只想献上清茶一盏,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这……”赵明诚本想拒绝,但见莫云湘笑语盈盈,竟也不忍拒绝,再加上她是莫云潇的女弟,自己也可多作打听,便应了一声:“且听姑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