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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大雪倾降,万顷的雪白,照的所有黑暗无处遁形。
云乔抛出的炸弹,炸得所有人皆是晕头转向,在这浮沉之中走了一遭。
这样的指控,这样的秘辛过往——
骇人听闻,丧心病狂!
“放你娘的屁,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狗东西,竟敢把脏水往我过世的弟弟身上泼,老子要了你的命!”柳池的忽然发作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宛如失了智发狂的野蛮人,横冲直撞过来双手死死扼住云乔的脖颈。
还在惊天爆料中未回过神的云忠,被这股冲撞给波及,那一瞬面若死灰的他好像活了过来,目次欲裂的看向柳家人。
“此时此刻,你们还想要杀人灭口!”短短几字,咬牙切齿,心中怨恨,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生啖其肉,怒饮其血!
虽坐在轮椅上,但他手腕的力道很大,感觉要把柳池的手臂活生生拧下来。
“什么杀人灭口!”柳池同样是暴跳如雷,盛怒的边缘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手腕加重力道,好像还差分毫就能把云悄悄掐死。
“一个贱人在这儿胡说八道,挑拨离间谁相信!”
“我弟弟都过世多久,死者为大!这个贱人为了挑事,栽赃诬陷一个死者,我岂能放过她!”
“我看你就是要杀人灭口!杀了云乔,掩盖柳家做的那些丑事!”云忠肯定不会给这样的机会,他跟柳池就这样拉扯起来。
一个残疾的人当然抵不住一个健全人的拉扯,云若海跟云暮姿哪里看得下去纷纷上前,一见云家人上前帮忙也不能坐以待毙,柳家兄弟包括郭怡也都掺和进去,一时之间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你踢我踹,东倒西歪,场面极其混乱。
贺佩玖,燕薄询也上前帮忙劝阻,只是这样混乱的场面难免被波及。
‘嘭——’的一声,云忠不知被谁撞到在地,脚下都没长眼睛为此还被踩了几脚。
“大舅。”
姜年跑来,搀着倒地的云忠,他左手上猩红一片时被碾过的痕迹,“您没事吧。”
云忠落寞的低着头,撑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头。
他真的太没用,过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太太死于非命,就算事情被揭露也不能替她讨一个公道。
‘咣当——’
一个白底蓝瓷的花瓶坠地,巨大的声响盖过大厅里的嘶吼吵闹,扭做一团的人才冷静下来纷纷看向坠地的花瓶,又去看高位上的云祖清。
“赤手空拳的打算什么,有本事去拿刀互捅!一个个都多大的年纪,有儿有女,在这么多晚辈面前也不怕丢脸。”
“柳池,你刚刚说死者为大,这话我赞同,那请问一句,我云家儿媳妇亦早逝,难道在你柳家眼中就得不到一丝尊重?”
“云叔叔,这分明就是云乔故意构陷栽赃!”柳池抚了把外套想要解释,被云祖清一个抬手的动作打断。
“我没有,杀了我养母的就是柳溢,就是他!”倒地在地的云乔脸色乌青,脖颈上的手印清晰可见,直到此刻她依旧一口咬定杀人的便是柳溢。
“你能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父亲杀了人!”柳棠从座位起身,双臂自然下垂,眼神坦然直接,“云乔,你刚刚那些话说得言之凿凿,宛如亲眼所见。你指认我父亲是当年杀了云夫人的背后主使,这么严重的指控如果你不能说清楚,我柳棠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云乔大吼,面对柳棠她的情绪好像很失控,“我会让你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丧尽天良的人!”
“你……”
“不放过她?请问燕夫人,你想对她如何?”云忠还倒在地上,腿没劲儿,需要靠手臂支撑身体,他是仰视柳棠的角度,但不妨碍眼中的戾气。
柳棠深吸口,缓了缓,“云叔叔,我只是想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清白?你父亲的清白是清白,我太太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云乔是我养女,就算她心性再坏,也不会拿过世的长辈来胡说八道。”
“云叔叔,我只是……”后半句话,让燕薄询拦下来,他跟柳棠摇摇头,示意她此刻不要再争辩。
“够了!”云祖清重重的叹了声,“你们先把云忠扶起来。”
云暮姿扫了眼柳家人,攥了把云若海,两兄妹加上姜年才把在地上的云忠搀上轮椅。
“大舅,我把鞋给您穿上。”姜年蹲在轮椅边,去抬云忠腿的时候给惊了下,因为残疾的人腿不能用萎缩得很严重,比起寻常人的腿要细很多,粗粗一接触那种触感还挺恐怖的。
“对不起,大舅。”
她没接触过残疾人,对这方面的知识很强欠缺,所以忽然这样触碰触感上的诧异才会让她反应如此大,但这时候的云忠思绪压根没在这儿。
“大房的人跟晚辈去偏厅等着。”灯照之下,云祖清脸色也不太好,有些不太寻常的苍白,“柳家这边也是如此,晚辈去偏厅稍作休息。”
“年年,你也先去休息吧。”
云祖清都说话了,这些个儿孙晚辈的也不敢反抗,应下后众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
出了前厅,大房的人就开始议论。
姜年听不下去,觉得不太舒服拉着云暮姿一起回了有凤来仪。
“我回来就听说你感冒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很不舒服,江医生就在客房,要不请过来看看。”
“没事小姨,就有点被刚才的事吓到。”
云暮姿倒了热水过来挨着坐下,“别说你被吓着,就是我也被吓着,嫂嫂都过世好久怎么忽然就扯到这件事身上。”
递水时,云暮姿看了眼她手腕处,问了句。
“你手腕沾的什么东西。”
姜年低头,摸了下,有一团污脏,污脏不大小小的一团,有点像泥土。
“没事,我去洗一下。”
等她洗干净回来,云暮姿捧着水杯在愣神,她叫了声小姨,就听云暮姿咕哝。
“大嫂过世,可是大哥一辈子的痛。”她叹了声,扭头朝前厅的位置瞥了眼,“事情过去多年,大哥心里一直很内疚自责,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嫂嫂跟那未出世的孩子……”
沉吟一晌,姜年才问,“小姨,大舅母到底是怎么过世的。”
“当年……”
云忠跟他夫人相识于花店,那时云若海在追一个姑娘,前一晚跟一帮朋友喝酒喝的烂醉如泥,恰逢第二日是情人节,男人本就粗心大意哪里记得什么节日,还是朋友来电话把他吵醒,询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现在预定情侣餐厅的座位。
当时云若海睡得迷迷糊糊,宿醉的劲儿让他直犯恶心。
电话里的朋友在跟他贫嘴,说今日情人节都不表示表示什么的,那时云若海才反应过来,赶忙爬起来去洗漱,同时打电话给云忠让他帮忙去买玫瑰花,99朵最好。
那个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快5点,云忠没办法驱车送公司出来,一连跑了好几个花店都被告知售罄,最后跑了大半个平京城才找到一间花店。
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进去询问,花店的老板就是他的夫人曾舒。
当时花店的玫瑰花也卖得差不多,零零散散身下十几支,云忠是个老实人想今天这样的节日能够有剩余的就不错,打电话给云若海,可电话里他一口拒绝,说:情人节,十几支算什么回事,一定要99朵。
云忠脾性很好,就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准备去别的花店继续找,那时老板娘曾舒开口了。
“先生您是帮朋友买玫瑰花?”
老板娘生的小家碧云,属于耐看型。
今时今日云忠都还记得第一次在花店见到曾舒的画面,那日曾舒穿了件白色浅V领的针织连衣裙,肩上有一款波点的披肩,头发很黑没有很长是披着的,手里捧着一束包装好的百合,在艳丽的花海中笑得别样好看。
那时的云忠就看楞了,老板娘连续叫了几声才把他思绪唤回。
他一边道歉一边解释,“我弟弟,帮我弟弟买的,跟他女朋友第一个情人节,所以很重视。”
老板娘笑着点头,看了看时间又说,“您要是愿意等,我有个花房,剩余的玫瑰花应该是够的,如果时间来得及我现在就让人摘了送来。”
云忠哪里拒绝得了,说了句麻烦您了。
花房离市区稍远,加上采摘花了些时间,送过来加上包装全部弄完都快八点了,云忠付了双倍的价格抱着花从花店出来就拨给云若海。
谁知道,没人性的弟弟却在电话里说:不用花了,我猜这个点肯定买不到,就在街上找人高价收了一束,我女朋友来了,先挂了。
2.14,寒冬腊月的,晚上八点多云忠抱着火红的99朵玫瑰孤独站在花店门口,同人来人来成群结队的人一比,特别像被抛弃的。
“云先生……”不知几时,老板娘从店里出来,非常耐看温柔的脸庞被火红的玫瑰照的艳红,“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出来有一阵,迟迟没动,老板娘以为是花的问题。
后来,那束99朵玫瑰送给了老板娘,而他形单影只的回到公司继续加班,但从那次情人节后云忠的办公室,秘书室,很多重要部门一直都有新鲜的插花。
为了追求老板娘,云忠开始照顾老板娘生意,不仅是公司,连家里总会有源源不断的鲜花,一到什么节日他的朋友圈跑去老板娘那边照顾生意。
这样的关系持续有大半年,两人确认关系,又在恋爱两年后步入婚姻殿堂,婚后两人生活和谐美满,曾舒心灵手巧,温婉娴静很得长辈喜欢。
物极必反——
结婚多年,两人感情很好可一直没孩子,为此,大房的两个嫂嫂,平京城里的少夫人们没少在背地里嚼舌根,说些难听的传言。
结婚多年后,有一日春夏时节,云忠在外应酬喝多了,商务会所的经理打了电话给曾舒让她去会所接人,曾舒搭出租车去的,那时的云忠已经烂醉如泥,说着些醉话,眼里除了曾舒就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