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谦弯了唇角:“谢陛下……厚爱。”
楚怜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聂子谦,借着狐裘的遮掩,握住了聂子谦的手。
聂子谦的气质虽阴冷,一双手却是暖得很。一到冬天,楚怜就爱握着他的手取暖,比什么套袖都好使。
以前齐远和宫玉都还没入宫的时候,楚怜可以大喇喇地握了聂子谦的手满宫走,如今却是只能像这样悄悄摸摸。
每每这种时刻,楚怜都会忍不住生出时光若是能倒流回到过去该有多好的矫情念头。
她有些怅怅地瞥向聂子谦。
聂子谦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
无需言语。
君心,似我心。
阳乌刚落,聂子谦便带着楚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黎皇宫。
在盼儿的一双妙手下,聂子谦化作了一个清秀书生,楚怜则成了一个姿色平平的韶龄女子。
两个人走在一起,不起眼得很般配。
楚怜表示如果能把聂子谦化得再不起眼一点,就更满意了。
盼儿对于楚怜的要求表现出十足的抗拒。
给聂督主易容的全程,她的手都被聂督主的眼神冻得直抖,要让她再来一次,她的手怕是要直接被冻废。
楚怜只得自己手执螺黛,在聂子谦的鼻翼一侧点了一颗痦子。
嗯!
这样就完美了!
安全感满分!
楚怜正为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得了逞而沾沾自喜,就被聂子谦礼尚往来,在嘴唇上方点了一颗媒婆痣。
楚怜:“……”
于是,聂子谦顶着一颗痦子,楚怜顶着一颗媒婆痣,两个人很是痦痣地走在黎京繁华喧嚣的街道上。
楚怜本想先大买特买一番,聊以慰藉金库里那些落满了灰的金锭子,结果才刚逛了一家胭脂水粉铺,一出门看到一个路边摆的馄饨摊子,脚就挪不动步了。
聂子谦顺着楚怜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家馄饨摊子,神情黯然了一瞬。
楚怜满心满眼只有那一口蒸蒸冒着热气的大锅,也就没有注意到聂子谦的表情变化。
“谦谦,我们吃碗馄饨再接着逛吧,脚走得有点酸了。”楚怜眨巴着眼睛看向聂子谦。
聂子谦回望了一眼仍在视线所及范围之内的宫门:“……好。”
如愿吃到馄饨的楚怜,开心得笑眯了眼。
聂子谦看着楚怜,目光有些怔忪,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落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楚怜不经意间忽地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聂子谦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楚怜愣了愣。
聂子谦借着舀馄饨的动作垂下眼眸,掩去所有情绪。
再抬眸时,已然又恢复如常:“晚些时候,城南河畔会放烟火,奴……我带陛……你去看,可好?”
短短一句话,因为个称谓说得如此磕磕绊绊,楚怜听得都想笑。
“好啊。”她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