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路明非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搂到怀里,紧紧握着她的手,在女孩耳边轻声说:“别听他胡说,绘梨衣就是绘梨衣。”
路明非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她愣了愣,把头埋在路明非的胸前。
源稚女顿时有些无语,但看着这对抱在一起的情侣,他又有些嫉妒,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爱。
他实在是不想看这两人秀恩爱了,“我们继续吧,我和哥哥都有成为皇的潜质,哥哥的血统已经觉醒了,但我还是一个瘦弱的山中男孩,王将给我喂了进化药,渐渐的,我的血也觉醒了。”
路明非点点头,抱着绘梨衣拍她的后背,“你继续说吧,我在听。”
源稚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但相比杀死王将,其他的都是小事。
他深吸一口气,平稳心态,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王将给我喂了很多的进化药,一般混血种能承受的进化药是有限的,多了就会失控,但我并没有,因为我和哥哥的体内流着的都是皇血,我的血,比进化药更毒。”
“后面记忆对我来说非常模糊。”说到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醒血统后我变漂亮了,第一次有女孩对我羞涩的笑,然后镇上发生了惨案,多个中学女生被残忍地杀害,均被判定是一人作案。”
路明非终于重新把视线转移过来。
“我杀死了十四个女孩。”源稚女近乎颤抖着说,每次想到这件事他的心中都会升起恐惧:“她们的尸体被我做成蜡像,放在学校最深处的地下室,我给那些死人缝上了歌舞伎的衣服,对着她们模仿女性,这件惨案被认为是死侍作案,所以哥哥回到镇上进行清除任务,他找到我时,我正在地下室,为尸体打扮戏服,哼着歌谣。”
气氛忽然变冷了,酒德麻衣手伸到腰后,苏恩曦牵住了康斯坦丁的手。
路明非不知何时握住了楔丸的刀柄,凝视源稚女的脸。
源稚女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仿佛刀尖刺在眉间。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那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梦里我变的很漂亮,我约女孩子去河边看星星,拉她们的手,她们羞涩地对我笑,我终于变成哥哥那样耀眼的人了,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我杀她们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一刻是她们最美的时刻,我想把最美的一刻留下来,所以我一刀割断了她们的喉咙,趁着最美的表情还没有凝固,把她们做成蜡化的塑像。”
“梦里的事仿佛是另一个我做的,我的记忆很模糊,杀人变成了艺术,看见鲜血溅出我会狂喜,唯有在杀死那些女孩子的时候,我的记忆是清晰的,直到哥哥回来,我轻声呼唤着哥哥,想让他为我骄傲,我终于变优秀了,也有女孩子会对我脸红,我学会了跳舞,迫不及待想给他展示。”
“可当我转过头时,迎接我的不是拥抱,斩鬼刀插入了我的胸膛,我终于被拉回了现实,恐惧如海啸般淹没了我。”
“但我没有机会再诉说恐惧了,哥哥杀死我把我丢入深井里,锁上了井盖,掩埋了一切,至今想到那个梦我还是会被恐惧和呕吐感淹没,再次醒来之时,我出现在舞台上,王将和猛鬼众的其他人在观众席,我穿着云中绝间姬的衣服醒来,王将拥抱我,所有人都在恭迎皇的苏醒,他们热泪盈眶,我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想要杀死王将是因为他毁了我的人生,我变成了鬼,哥哥是斩鬼人,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屏障,在最初的日子里,我经常对王将发动袭击,每次我以为我成功了,他都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我的肩膀,称赞我干的漂亮,他永远都掌控着我。”
良久的沉默,路明非与源稚女对视许久,他不知道源稚女是在说谎还是陈述事实。
这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会谈,付出所有的信任未免太草率了。
只有电视里坏蛋才长的是个坏蛋样,脸上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写着“我是大坏蛋”。
现实中的坏家伙,从来都不是用外表分辨的,源稚女既然是猛鬼众的龙王,很有可能是个谎话连篇的大骗子。
他来时化的妆容那么完美,明明长着和源稚生一样的脸,路明非和绘梨衣却都没发觉出有什么异常,这是个演技出色的家伙。
可当他卸妆时,又仿佛把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了。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他还是保持怀疑态度让他滚蛋。
“你和源稚生,和皇的战力比起来谁更高?”路明非打破了沉寂。
“如果是正面对决,哥哥应该不是我的对手,鬼的血统虽然更不稳定,但力量会更强。”源稚女说,他似乎很有信心。
“那来比试一场吧。”路明非提刀起身,“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我分辨不出来,但刀法是骗不了的人,如果你愿意和我打一场,我也可以对你付出信任,帮你杀掉王将。”
“愿意奉陪。”源稚女也提刀。
“内府有比试的道场。”苏恩曦说,“请随我来吧。”
路明非点点头,几人跟着苏恩曦走出大厅。
屋外阳光正好,凸守和小鸟游伸了个懒腰,拖着肥肥胖胖的肚子懒洋洋地走过来,眯着眼睛蹭着路明非的脚踝。
路明非把小鸟游抱起来,挠了挠它的头顶。
绘梨衣今天也稍微大胆了些,学着路明非把凸守抱了起来。
两只小肥猫还有些沉甸甸的,抱在怀里很有重量。
“要抱抱吗?”路明非忽然对源稚女说,“这是弟弟凸守,性格很温顺的,不会挠人。”
源稚女愣了愣,路明非已经把猫咪递过来了。
他连忙接住,毛绒绒肥嘟嘟的触感,凸守喵喵喵地叫着,似乎不喜欢待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这只圆滚滚的猫,挠了挠凸守的额头,凸守顿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静静地看着,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露出清水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