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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抚了抚还未显怀的小腹,我低声同腹中的小生命嘱咐:“恒儿,要记得你父帝的声音,记得你父帝掌心的温柔,你父帝,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你长大了,记得要听父帝的话,别惹父帝生气,你父帝,会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的……
你会比我幸运,你有个通情达理的祖父,有个天底下最温柔的爹爹,你生来就是龙子天孙,娘亲会把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的。”
“萦儿。”他的大掌罩住了我的脑袋,轻轻哄道:“别怕,我们一家人,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
一家人永远永远在一起……
我乖乖睡在他的怀里,淡淡一笑,浅声呢喃道:“好,永远,在一起。”
三哥,我又何尝不想同你,永远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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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渊一事了却后,陆清明与陆元虚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被白二叔毫不留情的扔到地狱深处的地狱死牢囚禁起来了。
日日受着雷劈剜心之刑,陆元虚那厮已经脆弱的连神智都不清醒了。
陆清明那厢或许胜在了年轻身体好的方面,我亲自过去探监的时候,他的气色倒是还令人意外的挺好。
四根玄铁粗链子打穿了陆清明的双肩及双腿,经受了五六日的五雷轰顶、岩浆灌腹之刑后,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狼狈。身上的朱红喜袍被血迹染的斑驳深黑,头上玉冠松散,如墨的青丝凌乱,如此形象,就恍若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乞丐一样。
听见我愈发逼近的脚步声,他昂起写满疲倦的容颜,抬起浑浊目光,定睛瞧了瞧我,后又自嘲似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媂萦,你赢了!这场博弈,还是你技高一筹。今日前来,是打算下旨处死我了?”
我停步在他的牢笼前,懒散的捋了捋广袖,嗤之以鼻:“你也晓得,你难逃一死。”
他颓废的压下笑声,望向我的眼神里,浸着不甘:“如若当初没有对你心软,或许,我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心软?”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挑挑眉头问他:“你莫不是,真对本王动了情吧?这可不像你陆清明的行事风格!执棋之人,又怎会对自己的棋子心软呢?”
“你觉得不像,便不像吧。”他看起来不大有兴趣愿为自己辩解,眸光凌冽的凝视着我,吐息艰难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开始怀疑恶灵族的?你对我,究竟可有一瞬间的信任?”
我负手从容道:“怀疑恶灵族,从我父君陨落时,我便已然对你恶灵族心生防备了。你真以为将父君母后哥哥们的死因赖在冥界混沌渊大劫上,本王就会百分百相信,父君他们的死是意外了?
在你们为了除掉阎君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暗中遣人前去调查父君母后陨落前后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了。
混沌渊内法阵突然变动,混沌渊心异象频频,你父亲几次三番被混沌之力反噬重伤,虚弱而逃,这么明显的破绽就摆在眼前,你当真以为,本王没脑子,是瞎的,察觉不出来不对劲么?”
他苦笑:“所以,你在离开冥界前往人间历劫之前,就已经对恶灵族心生猜忌了?”
如今他都死到临头了,我倒也不介意将实情全部说给他听,还他一个清楚明白。
“是。不仅是心生猜忌,本王还放了不少眼线在恶灵族,本王在人间历劫的这千年里,一直都由黑白无常暗中留意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本王甚至在转世轮回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若本王有幸历劫成功,得以回转冥界,你恶灵族的这堆破事,就由本王亲自动手,清理干净,斩草除根。
若本王在人间遭遇不测,劫难未成,身消道陨,那黑白无常就会依照本王的遗诏,拥戴白旻为下任冥帝,由他替本王,灭了你们恶灵族。
不过,想来本王身负天命,应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在人间完犊子了,毕竟冥界还需要本王,本王也只是下去历个继任冥帝的劫而已,是以本王早就知道,你恶灵族最终还是得落在本王手里。
留遗诏,纯属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为了掐断你恶灵族的所有生路罢了。
而你刚才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老实说,自从你在人间背叛过我以后,我就越发恶心你,厌恶你,尤其是你对我求而不得后,竟然敢给我下药,这件事,真是令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假若当初白旻没有及时出现,那后果,于我而言,简直是不堪设想。我的一辈子幸福,都要毁在你的手里了。怀疑,信任?呵,自我重回折幺镇的那天,我就不可能对你再有信任了。
后来要不是因为本王另有打算,你以为本王真会配合你演戏,给你好脸子瞧,对你藕断丝连?你自认为你与你那未婚妻的计谋做的天衣无缝,可你却忽略了,我不爱你这一点。
我若是还对你有一丁点心思,就必然会被你的虚情假意冲昏了头,但我那时候,对你只有厌恶,只有防备,你在我背后动的那些手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造下的孽,我都一笔一笔,替你记着呢!
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从头至尾都是你!你死后重生,恰好出现在了我最需要人安慰,内心最脆弱的时候,你以为只要你演的真,我就会重新爱上你,继续信任你。可殊不知,本王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长记性。
你当凡人的时候把我坑的那么惨,你以为你换个身份再出现,我就能不计前嫌,和你从头再来了么?呵,本王实在做不到,再次信任一个曾经坑我害我,使阴毒手段差些弄死我的男人。
陆清明,纵使仙凡不同,转世与本尊会有所差异,可不管是转世也好,还是本尊也罢,你这壳子里装得那个芯,一直都是陆清明,都是你自己。什么后悔内疚,悔不当初,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原来、从头到尾,竟是我一人在唱独角戏,竟是我在做跳梁小丑,让你笑话。”大抵是在死牢中受刑受得多了,体力也不像从前充沛了,陆清明这会子得知了真相,却如何都激动不起来。眼中虽有不甘,可身体,却是不允许他反抗。
“你说,你是从我背叛了你以后,就开始厌恶我,不信我的……可,他白旻,也曾背叛过你!”
我不留情面的好笑讥讽:“就你,也配和他相提并论?你别忘记了,白旻可是我的三哥,我打小就依偎在三哥的怀中与他亲近,我小时候,父君母后无暇顾及我,是他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照顾我,带我玩,将我拉扯大。
彼时,他自己也是个孩子。我们俩是青梅竹马,我一出生,就没有心,是他,不计后果的将自己的心挖给了我。他对我的好,足以让我铭记一生。
喜欢他,信任他,是我打小就养成的习惯,是我生来便有的本能,即便在凡间那会子,我没有了关于他的全部记忆,他与你之间,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