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在椅子上的阿莎显然答不出,只有旁边的艾格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法术,原理和效果到底为何?是这样忽然狂性大发朝人扑过来吗?”
“这种法术原理不复杂,但施展起来需要同时精通催眠和精神控制法术……就我所知,世上最后一个能熟练使用它的人在瓦雷利亚的末日浩劫中失踪后,它就近乎失传了。说‘近乎’是因为——相关资料留存了下来,瓦兰提斯的红神庙里就有。若想复原让它重现天日其实是可以办到,只是在魔力枯竭的大趋势下,没有哪位祭司愿意做这件费力不讨好的事罢了。”女巫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魔力查探阿莎的精神海,一边耐心地解释,“中此术的人,平日里看起来毫无异常,却会在接收到特定触发信号——比如看见某样东西、听到某个词语的时候突然发作,失去自我变成傀儡,执行施术者为其植入的指令或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务。”
还有这种诡异的法术?冰火世界太危险,艾格一下思念起地球来。
“听起来很可怕,但它与生俱来的缺陷让它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鸡肋——掌握它所需的基础太高,施法者到那种程度,多半已经是成名的法师,有大把其它手段可以实现类似的效果,就算某些非常特殊的任务非它不可能完成,也还有很多难题摆在面前:此术施展起来困难,想检查出却轻而易举,能被会这种法术的人视为敌对者,多半不是无名之辈,就算自己不擅法术,身边也定有可靠的护卫。而中术之人在发作时,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不具备清醒的神志和全部技能的……唔,看起来,对阿莎小姐施展此术的并不是个十分高明的法师,你还能记起自己上一次昏迷或失去神志是在什么时候吗?”
阿莎双目圆睁,眼中的震惊和绝望溢于言表:红袍女解释到这个份上,她哪还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如鬼魅般萦绕在脑海中的异样感,原来是这玩意!
自己根本不是艰难地从派克岛跑了出来,根本不是悬而又悬地在最后关头逃脱了魔爪,一切都是个圈套,攸伦用那只魔眼对自己进行了催眠,并钓鱼执法勾引她舅舅来劫狱,不仅顺利铲除他在铁群岛统治稳固性的最后障碍和威胁,还把自己送回到艾格面前……给了后者一个大大的惊吓!
搞完这么一出,自己哪还有脸要求这男人为自己夺回铁群岛?!
像个被塞进铁箱子的皮球,来来回回无数次的失败和碰壁后,阿莎感觉自己被命运玩坏,已经麻木到没法再崩溃了,若非此刻手脚皆被捆缚,她定会站起来抢过旁边侍卫的佩刀,一抹脖子和这个世界说不再见,让什么仇恨、志向和理想都见鬼去吧!
“你能解开这个法术吗?”
“理论上,不能。”梅丽珊卓的手离开了阿莎的脑袋,“涉及到精神领域的一切操作都需要惊人的技艺,那完全不在我所掌握的知识范畴内……但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位施术者并不高明。完整的神念魔种只要不被祛除就会一直存续到被施术者死亡,在那之前,每一次触发信号出现都会引起发作,但现在阿莎小姐中的这个,不仅内容相当粗糙简单,而且还是一次性的。”
“你能确定?”
“能,但如果你还不放心,大可让她别再靠近你。”
艾格揉搓着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攸伦这疯子,在深入末日浩劫废墟的冒险之旅中,居然不仅捡到了瓦钢铠甲和龙之号角,还机缘巧合下学会了一些粗浅的古老法术……这简直就是主角的奇遇模板!也幸亏他掌握得并不到家,试想一下:如果阿莎被植入的神念魔种不是简单的“见到自己便立即发起攻击”,而是稍微高级和复杂一点的,例如“等待合适的时机发起致命一击”,那该有多么凶险和恐怖?
长长地呼出一口郁闷之气,他强抑着怒火开口。
“阿莎小姐,指责的话,多说无益。但现在你最好放下那副不想活了的委屈模样,赶紧巨细无遗地将离开冰峡港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尤其是与攸伦接触前后的所见所闻……你没能干掉鸦眼,那我只好亲自上阵,若在那之前能让我掌握些许铁群岛的有用情报,看在席恩的份上,我至少能保证,将来的王家海军里,会留你一个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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