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可不会消停,听闻那宦臣将玄宗迁移至西宫,连身边的内监和宫婢都换了些老弱病残的,这位将大唐推上极致繁荣的帝王晚年竟如此凄凉,也是报应不爽。”
黄雀说得心有戚戚焉,他自己何尝不是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连人都跟丢了。
“因果轮回,这是自然的事,盛极必衰也是自然的事,不过如今这位圣人竟默许他人这般对待自己的父亲,倒是让人不得不说一声懦弱了。”
苏兮给阿鸾姑姑倒酒,她去西宫看过一眼,里头萧瑟至极,说是冷宫都不为过。
那位权倾朝野的宦臣如今连当初一心保下的李亨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落寞了的太上皇。
“确实如此,我瞧着他儿子同他也差不多,当初建宁王被赐死,广平王也是内心惧怕得很,要不是那位早慧的李泌劝说,怕是大唐要再少一位皇子了。”
黄雀说着唏嘘不已,“你说张皇后两个儿子是不假,可长子早夭,次子又那般年幼,她争来皇储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效仿女皇不成?”
“她效仿不来。”苏兮摇头,“女皇何等雄韬伟略,怎是张皇后那等巧言令色、狡黠刻薄之人能比,怕是还未走到那位置上,就被人打下来了。”
苏兮是见过女皇的,千百年来,这等女子能出一个都是难的,断不会在整个大唐再来第二位。
张皇后即便有那个心思,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说的也是,我远远瞧那张皇后就是浮夸之人,爱慕虚荣得很,听闻她和李辅国串通一气,将朝政把持着,怕是预谋不轨。”
说到这里,黄雀盯着苏兮,“莫不是你给人家玉璧?”
苏兮笑而不语,阿鸾姑姑便叹气道:“看来是了,那二人拿了玉璧,能许个什么样离谱的心愿。”
“不算离谱,一个求得主人平安,这般护主,我自然给了他狼徒,那东西忠心不二,绝不可生二心,否则...”
苏兮笑了笑,黄雀催她,苏兮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否则便是白眼狼啊。”
黄雀切了一声,扭头去问阿鸾姑姑还有谁?
阿鸾被苏兮那句白眼狼给逗笑了,说道:“还有便是张皇后吧,她原为良娣,后为淑妃,如今更是大唐的皇后,这里头除了勾结宦臣外,定然也有苏兮的手笔。”
“是也不是,那两人沆瀣一气,凡对其有不从者,从来都是下狠手打压,你口中那位建宁王不就是吗?”
苏兮对唐皇族这些小辈记不大清楚,不过这里头就数建宁王和那位广平王出色。
可惜一个被赐死,另一个如今还奋力御敌。
而刚刚回到长安的贵族之间却已经开始尔虞我诈,肃宗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军不设元帅,却委任宦官鱼朝恩为监军,致使大唐大败,连郭子仪这样的将才都被罢免。
苏兮长叹一声,若是此等帝王能振兴大唐,说出来连他自己难保都会笑出来。
阿鸾拍了拍苏兮的肩膀,“你又不是凡间之人,何苦管这些劳什子,那玉璧既然收回来,此事便只等结果便是。”
安禄山的恶果漆黑中带着殷红,竟催生出因果树上十数朵白花,不过比之当初落下的,还是少了许多。
“阿鸾姑姑说得对,我没事就来姑姑酒肆里喝些酒,总比愁闷这些得好。”
苏兮很乖巧地表示自己不会杞人忧天,于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值得思虑的人很多,但绝不是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