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考中进士,这日子才稍稍好过了些。
也许是那时候穷怕了,这些年仕途平顺,他就越发喜欢铜臭之气。
起初敛财还有些分寸,可后来发现完全无需顾忌,这便有了如今的家产。
“自是如此,相公如今身居高位,方才有我与孩子们的锦绣日子,当年阿爷去世,我便是无依无靠了,只有你最心疼我,所以我不想看着阿郎泥足深陷。”
王韫秀是知道长安有多繁华,知道贵族有多奢靡,可也知道那些人一旦被揭发,死得有多凄惨。
元载做什么她都不是很抗拒,唯独敛财,王韫秀心中十分担忧。
因为数额太过巨大,那满屋子的胡椒,几百石还是有的。
长安城内胡椒又堪比黄金,甚至比黄金价格更高,如此巨富,王韫秀怎能不担忧。
“罢了,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
元载放开妻子的手,他怎会不知树大招风,可如今这局势,他已无退路。
为相这许多年来,他培植了许多亲信,可也树立了不少敌人。
一旦有风吹草动,那便是大厦将倾。
元载深吸一口气,“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王韫秀见他心烦意乱,便也不好再多言。
“好,那阿郎莫要太过忧心,处理完公事便早些安歇吧。”
她起身离开了书房,临走时又多看了一眼,随即叹息一声回房去了。
浮月楼内。
苏兮感觉到鹯视图异动的时候,她正以水镜同孟婆说话。
孟婆说之前确实有盏引魂灯丢失,不过一日之后便又突然出现了,且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么说那个盗走引魂灯的,是个十分神通广大的咯。”
苏兮站在水镜这边,看着水镜那边忙碌的孟婆。
“自然是,否则谁能从冥府盗走引魂灯,那可是我们在凡间最高级别的官员的凭证,如同凡间那什么州的什么牧的令牌。”
孟婆说着给走过来的一个魂魄盛了一碗汤,那汤看上去清澈,但苏兮晓得,孟婆往里头加了不少料。
味道如何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正常汤食里加那些东西,苏兮打死也不会尝一口。
“那可知丢失的是哪一片区域的引魂灯?”
孟婆顺手将汤递出去,想了想说道:“冥府尚在排查,不过使用引魂灯的人十分小心,几乎将痕迹清除干净了,还需要时日。”
“罢了,那此事就有劳冥府诸位挂心,正巧我还有旁的事,就不打扰你施汤了,不过一旦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苏兮冲水镜中的孟婆颔首,孟婆一边盛汤,一边满嘴答应着。
苏兮便关了水镜,而后和站在一旁的温言说道:“鹯视图有异动,莫不是这位元相公气运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