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揉了揉眼睛,觉得像是将记忆中的另一个人影与他重叠了,鼻尖那股酸楚越来越刺激,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蛋糕递给辰西,
“尝尝吗?粗鄙的食物,或许是阁下此生唯一一次接触的机会。”
辰西盯着她红润指尖的小蛋糕,接过,然后放在了一旁,说,“有些东西,一辈子没有也行。”
青芜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忽然不想揣摩,干脆继续吃自己的小蛋糕不说话,
一口蛋糕一口茶,很快就撑得动弹不了,
她揉了揉肚子,对辰西说,“谢谢款待。不过,你知道吗,辰西,有的东西即使在生命中短暂停留过,也值得怀念,因为没有它们,也不会有完整的我。”
兜来兜去,他与她说的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
“不要逼我去忘记,变相的提醒,反而让人记得清晰。我现在在你身边,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除非我长了翅膀,能飞出去。”
其实,青芜明白,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她现在不过是辰西的掌中之物,插翅也难飞,
辰西沉默品茶,似乎在斟酌她的可信度,青芜识趣地观赏周围的美景不说话,
忽然,她的心脏猛烈跳动,像是有密集的鼓点,砸得她心慌意乱,冷汗直流,身体发怵,双眼通红,
她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来,忍住身体的不适,对辰西说,
“抱歉,我要先回去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她的血瘾又犯了,
这一次没有遵循以往的规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势汹汹,连逃离的力气都被抽离,
她刚走两步,便捂住胸口跌落在地上,
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像是同时被两股力量往不同方向撕开,
让她忍不住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眼看就要落入水中,辰西长臂一捞,将她拥入怀中,
“小芜!”
辰西熟悉她的症状,挽起袖口将手臂递到她唇边,
“走开!”
奇怪的是,这一次,面对他胳膊上跳动的血管,她反而比以往还要抗拒,不仅她的身体,连意识都分成了两股,分庭抗礼,
她吞咽几次,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样的感觉不是疼痛,是强烈的违和感和分裂感,这让她抓心挠肺的难受,
“辰西,辰西,你给我解开解开渴血之种好不好,把它们从我身体里赶出去!”
辰西抱住她往卧室疾步,同时吩咐宴缙叫来洛桑,
青芜双眸泛着金色暗光,死死拽住辰西等一个答复,
“辰西,你不能一辈子让我喝你的血,这东西是你种下的,你自然有办法解开的,对不对,辰西!”
辰西声音低哑,带着力道从她头顶传来,
“小芜,不会是一辈子,只要消耗掉他留在你身体里的力量,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渴血之种和血脉连种一样,一旦种下就不能收回,再忍一忍,小芜。”
他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禁锢她因为难受而不安分的身体,以免她掉到床下,又用手掌护住她的脑袋避免磕碰,
青芜几次挣扎,都脱离不了,气得勾过床头的花瓶狠狠砸在他背上,
“有什么不可以!你就是自私!你非要取走他留在我身体的东西干什么,他是在保护我,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她不明白,辰西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计较,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畸形的占有欲,
“你混蛋,辰西!你就这么忌惮他的存在,你这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