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打了一个呵欠,夏禾见时茜这副模样,心中焦急万分,女公子若是在早朝上打呵欠,那……
时茜看着夏禾担心的样子,笑着说道:“夏禾,感觉你比女公子我还紧张,你的脸都快皱成老太太了……嗯,舆车怎么停下来了。”还没等时茜询问赶车的映日为何停下舆车,映日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女公子,前面似乎是凤侍郎的舆车。”映日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道:“女公子,凤侍郎下舆车朝我们走过来了。”
凤显霖走到时茜乘坐的舆车旁,朝舆车拱手道:“爵爷。”
夏禾为时茜戴上面纱,时茜挑起帘子,轻声说道:“凤侍郎早啊!你的舆车停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凤显霖回应道:“是啊!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很快就能解决,不会耽误上朝的时间。我让车夫把舆车靠边停放,没有挡住路,爵爷请先吧。”
时茜回答道:“哦,好,那本爵就先走了。”说完,时茜用魔音符箓问凤显霖:小叔,你的舆车真的没问题吗?需不需要帮忙?伯爵府里还有别的舆车,要不,我让人再赶一辆出来,先给你救救急。
凤显霖赶忙回答:舆车没有问题,今天是茜儿你第一次上朝,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时茜轻笑道:呵呵,小叔,你还是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呢。从前,小叔你喊我爵爷,我去了提点刑狱司,你就喊我萧提刑。
凤显霖说道:看来茜儿没有问题要问,那我们就走吧。
时茜不慌不忙地说:不着急,时间还早着呢。小叔,你说这上早朝的时辰,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定下的?真是没有人性。大半夜让人起来干活,以前看过一些书籍,书籍上面记载着,古代有些官员因为起大早赶去上朝,看不清路,有摔断腿甚至摔水里淹死的,当时自己还觉得是笑话呢,可现在时茜不怀疑了,寅时一刻就是北京时间三点十五分,真是半夜三更,古代没有路灯,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若是刮风下雨,不摔那才奇怪呢。
凤显霖解释道: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一则,圣躬在清晨时神志最为清醒;二则,朝廷的氛围更加严肃;三则,侍从和宿卫可以避免疲惫,更好地整饰朝仪;四则,文武百官不会松懈,能够更有效地处理政务;五则,钟声有节奏,可以规范都市的听闻;六则,上朝有固定的时间……
时茜打断了他的话:小叔,你直接说早上人的脑袋最清醒就好了,还一二三四五六的。我觉得,并不是每个人的脑袋在早上都是最清醒的,我就不是,我现在最想睡觉。
凤显霖:喝瓶花露清醒清醒,茜儿你在早朝上可不能睡觉,你要是在早朝上睡觉,就算佛祖亲临也救不了你,你会挨板子的……
时茜打断凤显霖的话道:“凤侍郎,你舆车上的灯笼不够亮,本爵舆车里还有一盏马灯,送你用吧。”转回头对夏禾道:“夏禾,把桌上那马灯拿过来。”
夏禾:“女公子,把这马灯给凤侍郎,舆车里就没有照亮的了。”
时茜:“没关系,外头不是还有一盏马灯嘛,那光透过帘子照进来,咱们也能看得见。女公子我又不在舆车里看书,不需要那么亮,给我吧。”
凤显霖:“爵爷,马灯你自己留着吧。
这条路下官常走,马夫和马对路很熟悉,看不见也没有问题。”
时茜把马灯送了出去,道:“拿着吧,今天是天气好,没刮风下雨的,若是刮风下雨,你那灯笼就如同风中残烛,这马灯是琉璃做的,任他风吹雨打都不怕。”说完见凤显霖还是不接,就道:“凤侍郎你若不要,那本爵就摔了,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很没面子。”说完就松手,凤显霖赶紧伸手去接,同时用魔音符箓道:茜儿,这东西摔不得,花千两银子去醉红尘买都买不到呢。
时茜放下帘子用魔音符箓回道:以后就能买了,琉璃萧家的匠人已经烧出来了。说完便道:“凤侍郎,本爵就先行一步了。映日,走。”
……
勤政殿内,时茜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此刻,皇帝尚未到来,而上早朝的大臣们则三三两两地围聚在一起,低声闲聊着。由于时茜是女子,虽同朝为官,但大臣们还是恪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所以没有人邀请时茜加入他们的交谈之中。
尽管如此,大臣们的目光却不时地飘向时茜所在的方向,用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着时茜。当他们的视线与时茜偶然交汇时,有些人会显得有些不自然,左顾右盼,仿佛试图掩饰自己正在注视着时茜;而另一些人则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权作打过招呼;更有甚者,直接轻蔑地将头转了回去,似乎对时茜不屑一顾。
百无聊赖的时茜只能在心里喃喃自语,聊以自慰:“就知道会是这样,自己如今简直像是被关在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一般。”突然耳边传来凤显霖的声音:“茜儿,别理他们。”
时茜回过神来,小叔这是在安慰自己吗?小叔大概是见自己发呆,误会了吧。这种场面,自己才不在意呢。时茜用魔音符箓回凤显霖:“小叔,我没事。他们不理我,正中我下怀,我一个人待着挺好的。”
凤显霖听了时茜的回话,心想是自己多心了,还以为茜儿听到了……:“茜儿,你没放在心上最好。”
时茜:“小叔,你这话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些大臣在议论我吗?他们都说我什么了?”
凤显霖沉默了,说人闲话可不是君子所为,所以自己到底该不该把那些话学给茜儿听呢。
时茜见凤显霖没回答自己,就问小凡,小凡便把方才某些大臣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时茜听。
时茜听了小凡的复述,心里不屑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呢,不过如此,来来去去也就那些话,无非就是瞧不起女子,觉得自己一个女人与他们这些凭科考或是军功站在这里的人一起上朝议政,是对他们的羞辱,觉得时茜没有自知之明,应该称病或是让镇国公鬼魂求圣上收回成命才对。
时茜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对着那几个说自己闲话、瞧不起女子的大臣,用了魔音符箓:既然几位如此瞧不起女人,不如本尊发发善心,帮帮你们如何。
几位说着时茜闲话的大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东张西望,难道镇国公的鬼魂跟着贞瑾伯爵来了?几人面面相觑,神情紧张地看向时茜,而此时时茜怕自己没控制好表情,让人看出什么来,已经低下了头。
时茜感觉到有视线投到自己身上,继续用魔音符箓道:你们发什么呆?哑巴了?为什么不回答本尊的话。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
几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是镇国公的鬼魂在作祟吗?”
时茜:镇国公是谁?
几人听了道:你不是镇国公的鬼魂?
时茜: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那不一样的烟火,你打算怎么帮我们啊!那贞瑾伯爵可是有镇国公鬼仙庇佑的。”
时茜:我帮你们,关镇国公鬼魂何事?
“贞瑾伯爵是镇国公的孙女,你帮我们对付贞瑾伯爵,自然就关镇国公鬼魂的事了。”
时茜:我说我帮你们,可没说要对付贞瑾伯爵。
“你不对付贞瑾伯爵,那怎么帮我们。”
时茜:你们不是瞧不起女子,那我就让你们再也看不到一个女子,女子将彻底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
“女子彻底消失是什么意思?”几人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大喊道。
几人的喊声惊动了其他人,其他人都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那几个人见状赶紧低头,压低声音道:“不一样的烟火,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要伤害……”
时茜:你们说什么呢,我又不是邪魔,怎会害人取人性命?至于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