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通过小凡听到司赫的那些心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笑意。时茜清了清嗓子,说道:“司统领,本爵可不是想要阻止男子们纳妾哦。虽说本爵个人是坚决反对男子纳妾的,因为本爵心向往之这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仅仅是本爵个人的想法罢了,从未想过要用这个想法去要求别人呢。
至于圣上给本爵的那份圣旨,明确要求娶本爵之男子不得纳妾一事,那可是祖父心疼本爵,才特意向圣上所求的呢。而圣上念及萧家先祖对西周社稷的卓越功勋,又因萧家四世三公,皆在为西周守土抗敌、剿匪,全力保护着西周的安宁与稳定,圣上这才慷慨地赐予了这样一份特殊的圣旨。
所以,如果有人的先祖也像本爵的先祖那样,为西周立下如此赫赫战功,那本爵认为圣上不应该厚此薄彼。若是此人也怀有和本爵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那么圣上也理应赏赐一份类似的圣旨才对呀。”
徐福听后,忍不住笑道:“爵爷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啊!要知道,这四世三公的家世,即使往前追溯到前朝历代,也是极为罕见的存在啊!”司赫也点头附和徐福的话,道:“徐公公说的极是。”
时茜:“哦,这四世三公的家世莫非是凤毛麟角不成?难道仅我们萧家一家吗?那本爵这位正一品郡主贞瑾伯爵,三品提点刑狱司、一品代礼部尚书,岂不是也是空前绝后呢。”
徐福、司赫对视一眼,女子为官,还是当朝三品大员,那礼部尚书的官职虽是代任的,但人贞瑾伯爵如今手中的确握着礼部尚书的官印、官服,全权处理礼部的事务,操办圣上万寿节及各国使臣来朝贺之事,想着徐福、司赫赶忙点了点头,的确是前无古人。
时茜道:“既如此,让那些指责本爵牝鸡司晨、扰乱纲常的人闭上嘴巴,本爵可不是什么愚昧无知的妇孺,本爵是一品郡主贞瑾伯爵,更是当朝三品提刑官法医官。
让他们都好好了解了解,提点刑狱司是做什么的,他们纳妾的事是否清白?小心本爵与他们公事公办,用西周律法惩治他们。西周律法可是西周祖皇帝所写……那才是货真价实的祖宗家训。”
时茜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后道:“他们莫非是忘了自己的母亲也是女子,他们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再问问他们,有没有姐妹和女儿,让他们将心比心想一想,倘若有一天,他们的母亲、姐妹、女儿遭受欺凌,他们是否希望自己的母亲、姐妹、女儿能够得到援助,而非含冤而死。
妇救会,就是为他们的母亲、姐妹、女儿留下的一条生路。有妇救会在,能让那些胆敢欺负女子的恶徒有所忌惮,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守护他们的母亲、姐妹、女儿,所以让他们不必对此反应过度大惊小怪。”
时茜稍作停顿,继而又道:“让他们此刻莫要心有不甘、愤愤不平,两年后的法医考核,本爵亦会参与其中。他们若想找本爵清算旧账、报仇雪恨,大可留待两年后法医考核之时。只要他们能够胜过本爵,那三品提刑官之位便归他们所有,届时妇救会也将由他们掌管。然而,倘若他们考不过本爵,那也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活该被本爵这女子欺凌。
当然,那妾室既已娶进门,倘若她并未犯下什么大错,总不能将人逼上绝路啊!无论那些小妾有无过错,就将其逐出家门或发卖,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本爵所言的“过”,并非指“错”,这两者可是有区别的,就让他们自行领会去吧。”
司赫道:“那些人愚笨至极,恐怕难以参透爵爷您话中的深意。”
时茜:“‘过’指的是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小妾赶出家门的这种行径,而‘错’指的是最终的结果。会导致这错误结果的是男人自身,男子若能尊重自己的妻子,约束妾室的行为,没有宠妾灭妻的念头与举动,那妻妾之间的矛盾是否就能减少一些呢?
本爵现今处于隔离之中,不在外头,故而也不太清楚外头究竟乱成了何种模样?但本爵猜想,总不至于每位当家夫人都在清理妾室吧。”言罢,时茜将目光投向司赫,她通过小凡得知司赫也有两房妾室,一房是他自己的通房丫头,一房是他妻子的陪嫁丫头。
司赫见时茜望着自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道:“爵爷,司某奉命在此保护爵爷及隔离人员的安全,不敢擅自离岗。司某未曾归家,也不知家人状况如何。”
自己听闻正妻借着妇救会的名义清理妾室的消息,心中犹如鹿撞,狂跳不止。自己也有两房妾室,一房是自己的通房丫头,那丫头伺候自己的时间很长,自己还是通过她才知晓的男女之事,可以说自己对她的感情比对妻子的深的多,平日里会比较宠她一些,不过,自己对妻子也挺好的,那个丫头平日对妻子也挺恭敬的。
可恭敬归恭敬,正妻与妾室向来都是泾渭分明的,在哪家都是这样的。所以自己的妻子她不会……自己这么想着,心里就更不安了,毕竟现在那通房丫头的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呢,因此,自己偷偷让一个小兵到自己家里看看什么情况,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出来给贞瑾伯爵听了。
时茜通过小凡听到司赫这些心声,道:“本爵见司统领,如此镇定,还以为司统领你知道家里的情况呢。”
司赫闻听此言,心中暗想:自己家中情形,自己再清楚不过。妻子不仅未刁难家中妾室,反而叮嘱那两个妾室近日切勿出门,唯恐她们遭受同样的伤害。对待那身怀六甲的通房丫头,亦是未曾苛责,一如往昔。司赫听闻后,心中安稳不少,寻思着回去后该给妻子带些什么礼物,好好表达一番心意。
司赫言道:“司某心中实则焦急万分,我那妾室已然身怀六甲,然而司某身负皇命,即便心急如焚,亦无法归家。同时,司某深信家中妻子及妾室的品行,正因如此,司某方能安心。”
时茜轻描淡写地应了司赫一声,接着与徐福继续说道:“徐公公,烦请代本爵向圣上传话,这妇救会创立之初便已阐明,妇救会并无执法之权,所行之事不过是如实记录登门求救的妇孺所遭遇的事件或伤害,而后将这些记录转交衙门及提点刑狱司处理。若记录中确有不法之举,诸如奸淫、暴力殴打致人伤残或致死等行径恶劣者,衙门自当捉拿人犯,严惩不贷。
适才本爵听徐公公所言,那些当家夫人前往妇救会诉苦后,手持妇救会的记录归家,以此为证据,进而清理家中小妾。此乃某些人的一己之私,岂能将此过错归咎于妇救会?
妇救会所做的记录并非证据,充其量不过是诉状罢了。受害者持此诉状,可至衙门告状,为自己讨回公道。若衙门收下诉状却置之不理,无所作为,那妇救会还可为受害者向提点刑狱司申诉冤情。而提点刑狱司身负监察西周刑狱之责,自然有权督促衙门办理此事。”
时茜停下,轻啜一口香茗,继续说道:“所以此事已然明了,皆是某些无知妇孺所为。不过,这也怨不得她们,毕竟她们未曾读过书,目不识丁,理解有误也在所难免,你说是也不是,徐公公?”
徐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时茜便接着言道:“依本爵之见,此事不妨各打五十大板。男子纳妾本就违背了祖宗律法,这可是祖皇帝白纸黑字写下的。然而,错已铸成,也不能简单粗暴地将人赶走发卖。这女子失去了清白,便如同失去了生命,只要不是强抢民女,咱们就宽容一回,不去追究男子纳妾的过错。男子也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揪着夫人的那点过不放。
而那些夫人们,劝她们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日后那些小妾若是不听话,翘尾巴,她们大可以去找那始作俑者,也就是她们的相公夫君,打一架。打赢了就关起门来暗自高兴,打输了就去找妇救会帮忙。
另外,让衙门处理那些妇救会移交的记录。若是子虚乌有,就告知妇救会,让妇救会好好教训那些胡编乱造、陷害他人的行为,罚些银两;若是所言属实,小妾陷害主母,那就该收监的收监,该斩首的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