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问不出结果来,又想着苏家是前朝世家,莫不是此事是苏家所为,但此时邵瑜受伤昏迷,不方便继续问话,只得命人将这女子看押了,稍后再派宫中女官前来问话。
邵瑜昏迷了三天,苏心芙就被人盘问了三天。
盘问之后,皇帝算是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这女子逃婚慌不择路,混乱中跑到了西山。
邵瑜并未伤到要害,只是一段时间都无法动武,最终送到苏家下聘的还是另买的一对活雁,但因为邵瑜救驾有功的缘故,如今在御前颇受赏识,皇帝虽未升他的爵位,但明眼人都知道,邵瑜将要受到重用。
苏心芙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遣送回苏家,她的父母见到她先是一喜,接着便哭着骂了两声。
“我听说,婚事换人了,大姐也愿意?”苏心芙心底有些恐慌,她虽然逃婚,但潜意识里仍然觉得邵瑜爱她爱得无法自拔,但却没想到,邵瑜转头就应下了别的婚事。
苏夫人闻言,掐了她一下,道:“你生来就是克我的,那邵伯爷虽然是个武将,但年纪轻轻已经是侯爷了,陛下又信重他,日后定然前途无量,这样的一桩婚事,旁人求都求不来,偏你倒好,如今白白便宜了那个灾星。”
是的,灾星,苏心萱父母双亡,原定的未婚夫退婚,明面上苏夫人作为婶娘不会说什么,但背地里一直觉得苏心萱十分晦气。
“一嫁过去就直接是诰命夫人,这样的好事,就让你这个死丫头给推了!你还学人逃婚,怎么不干脆气死我算了!”苏夫人一想到苏心萱如今堆得满院子的聘礼,就心疼得直抽抽。
原身不喜欢苏心萱,因而当时下聘的聘礼都十分敷衍,而邵瑜却不会这么做,他行军多年,也攒下了不少家底,因而此次下聘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聘礼给得越厚,苏夫人就觉得心越痛,不讲究的人家能做出收厚厚的聘礼给薄薄的嫁妆之事,但苏家是前朝世家,经过动乱之后依旧保留了大部分家产,这样要脸的人家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又因为悔婚之事得罪了邵瑜,嫁妆自然要从厚了准备。
苏夫人原先何尝不知邵瑜是一门极好的婚事,她怕因为苏心芙逃婚,邵瑜会迁怒旁人,因而才不敢让自己的小女儿顶上这门婚事,费尽心机的找了苏心萱来顶缸,但如今看邵瑜给这般厚的聘礼,她心下也在嘀咕,难道邵瑜真的是个老实人,对于苏心芙逃婚完全不计较?
这么一想,苏夫人的心思不免就活络了起来,既然苏心萱这个灾星都可以,那苏心芙未尝不能再来一次。
谁知这话一说出来,苏心芙却满脸不情愿,道:“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呢!”
苏夫人见她这般,自然是恨铁不成钢。
苏心芙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反而满脑子都是惊鸿一瞥的皇帝陛下,先前不过看了一眼,只见对方风度翩翩,旁人待她粗鲁,皇帝却温和的跟她说话,且对方一身气度,纵使年纪大了点,但也是旁的男子不能比的。
皇帝不过三十出头,长得一表人才,出身世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有无上权柄加身,是京中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而邵瑜虽然年轻,但却是一副粗鄙的武人模样,也难怪苏心芙不喜欢了。
一想到对方是皇帝,是天下之主,苏心芙心脏就跳的更快了。
“娘,陛下登基已经半年了,怎么还没有选秀的风声?”苏心芙问道。
苏夫人闻言,神色一动,但想到如今朝中局势,便道:“东宫地位稳固,何必白折腾。”
“娘,您扯东宫做什么。”苏心芙被说破心思,有些不高兴了,又细声道:“陛下春秋鼎盛,历来只有三十年皇帝,哪有三十年太子。”
“慎言!”苏夫人赶忙捂住苏心芙的嘴。
苏夫人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又想到女儿这次是被宫中侍卫送回家的,因为逃婚的缘故,邵瑜成了满京城的笑柄,苏心芙何尝不是?如今女儿出去了一趟,在旁人看来只怕都不清白了。
如今男女大防虽不严,但苏心芙这般行为,终究还是惊世骇俗了些,苏夫人也忧愁苏心芙的婚事,书香门第必然是看不上这个女儿的,武将人家又因着逃婚的邵瑜也是个武将,难免对苏心芙有些忌讳。
因而苏夫人才希望苏心芙吃邵瑜这棵回头草,只是这个女儿倔的跟头牛一般,苏夫人也怕逼急了她能离家出走第二次,便顺着苏心芙的意思打听了一番,最终却得知,因着皇后身子不好的缘故,陛下只道近些年都不愿意选秀。
苏心芙却不想继续等下去,打听了宫中的消息之后,便收拾了东西轻车熟路的离了家。
待苏夫人知晓的时候,苏心芙已经入宫做了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