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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小六言毕，帐内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小六不敢再乱动，强作镇定地等待着相柳最终的宣判，却不知道自己微微抖动的手指和额角冒气的冷汗，早已泄露了自己止不住的恐慌。
相柳不说话，也在思索着，自己说是高高在上的义军军师，但其实门外那些神族兵将并不真的认同自己，市井里流传的自己妖异的行径、无常的喜怒，多半出自自己的兵营，其实也是自己故意为之的人设。作为勉力存活的神农义军，被人惧怕，总好过被人轻视。
今天将这人抓来暗查盘问，恐怕也得有个能继续维持自己奸恶人设的说法，才好给帐外那群兵士有故事可传。“刁难清水镇的身份清白小医师”，这个故事似乎就不错，也能让清水镇上那些乌合之众离自己制下的山林远点儿。
主意打定，相柳淡淡开口，“想活命，就为我所用吧。”
相柳没得到自以为一定会出现的聒噪感恩废话串烧，地上的玟小六沉默着。
相柳有些不悦，故意又再吓她，“给你一晚考虑。”
相柳熄了灯火，在浓深的黑夜里，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很多。
玟小六就继续维持被绑缚的姿势，膝盖发麻，四肢也渐渐麻了，只有脑袋是灵活的，思绪东飘飘西冒冒。相柳平卧在榻上，在黑夜中依然能清楚视物，从她呼吸里带起了几丝额边散发，到她发麻颤抖的小指头，偶尔擦着营帐有蝙蝠飞过，都会惊得玟小六轻微抖动，相柳在黑暗中弯了弯嘴角，腹诽着那人，看起来弱鸡又惜命得很，却又偏偏有几根不怕死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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