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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尼尔斯抿嘴,既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沉默,就是默许。
越过书桌,坐在窗台上,她半倾斜着身体,做了个横卧贵妃榻的动作,道“画吧。”
他看着她,足足五分钟,然后走了过来。
樊希经常给杂志拍封面照,忧郁、性感、清纯、妩媚各种风格她都可信手捏来,但她知道,魅惑中带着点忧郁、清纯中融入性感,最是撩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拉过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了下来。
她换了个动作,双手搭放在窗框上,胸前的双峰在挤压下,呼之欲出。惹火的曲线,横卧的玉体,忧郁的魅惑,清纯的性感这一切,对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
每下一笔,尼尔斯的手都在抖,他知道她是故意在勾引自己,她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玩弄于股掌。
尼尔斯画不下去了,便放下笔,见状,她扬眉。
“我需要吸烟。”
她哼出一声,浅浅的笑,却带着无尽的撩拨。
尼尔斯掏出烟,点燃,想以此平复情绪,却是枉然。
心,乱了,一切就都乱了。
樊希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
尼尔斯抬头,她却突然打开双腿,裙子底下,一片风光,里面什么也没穿。
赤。裸。裸的引诱,不带一丝掩饰。
他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变得阴沉、深邃。*的火花璀璨绽放,逐渐急促的呼吸,绷紧的肌肉,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份突发的激情之下。
她坐在窗台上,嘴角勾起的笑容,无声地在向他递交邀请。
在一切开始前,阻止,现在还来得及。
他站了起来,向她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十步路,却被他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樊希低头看他,火辣辣的阳光,火辣辣的注视。
他在她身前站停,抬起头,这一刹那间,两人的目光,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
那一刻,同时抵至彼此内心最深处。
她轻笑一声,伸出两条长腿,夹住他的腰,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带,他的腹部顿时贴在她的大腿内侧。樊希伸手拽住他的头发,逼他仰头,不容他后退或者拒绝,低下头一下子吻住他的嘴唇。
她伸出舌头顶开他的唇齿,舔了一下他的舌尖,他像是被电触到一般,拉开距离。
绿眼中闪过怒气,这个女人,非要事事都占尽先机吗?
樊希笑了,笑得浪荡,却也霸道。她甩了下头发,却不经意将裙子一边的肩带给甩了下来,顿时露出大半个酥胸。她是彻彻底底的真空上阵,除了这条裙子,里面一无所有。
尼尔斯喉咙发紧,从腹部窜上来的火苗几乎要将他逼疯,如果这样,他还能忍,那他就不是男人!不加思索,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这一次,他是主导。
他吻得很重,不放间隙,不留余地,紧紧地压在她的嘴唇上。他咬噬她精致的唇瓣,将唇彩如同她口中的湿润一起吞入腹中。灼热的吻,像一把火,让彼此心脏无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两人鼻尖厮磨,唇瓣交缠,勾起的是天崩地裂般的烟火,叫人窒息。
尼尔斯扣住她的颈子,牙齿沿着她下巴的轮廓,一路细细地啃噬,拇指摩擦着她脸颊上的肌肤。他咬了下她的下巴,然后来到她纤细的颈脖间,舌尖舔上她的筋络,酥麻的感觉,密密麻麻,钻入她的细胞。
她仰着脸,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呼吸沉重。他在惩罚她,用这种撩拨的方式,让她欲罢不能,然后向他臣服。是她轻敌,他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呆板,相反,他了解女人,知道她们要的是什么。他的做。爱方式,一如他平时的处事风格,要么不出手,一击命中!
她同样不甘示弱,任何时候,她都是女王,包括在床上。抓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她的舌尖舔过他的耳朵,含住他的耳垂。
温热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抖,忍不住低低地沉吟。
扳回一局。
他的手罩上她滚圆的胸房,使劲地揉捏了下,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去解他的衣服,却被他狠狠一把推开。
他看着她,那双绿眼睛,让她想起丛林里的狼。当着她的面,他脱掉衣服,解开皮带,拉下裤链那里的家伙早已蓄势而发。
手臂扣在她的腰间,一把将她抱了下来,火烫的源泉抵在湿润的洞口,她不由自主地发抖。樊希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
没有让她久等,他用力向前一顶,终于冲破那条界限。
两人都是剧烈的一颤,她的紧致让他窒息,而她则被他完完全全地填满、撑开,撕裂的感觉甚至比第一次还明显。胀痛在浑身爆炸开,樊希屏住了呼吸,已经无心去关心谁当主导。
他撤退,她还来不及松懈,他再度向前一顶,将她顶在墙壁上。
这一下,彻底的深入,仿佛触碰到了她的灵魂。那一片,从不有人涉及的地方。
她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却被他一把捂住的嘴巴,尖叫隐没在他的手掌中之中。她濡湿的嘴唇,贴着他的手掌,无形的挑逗,骚动他的心。
尼尔斯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进进出出,深深浅浅,隐晦的疯狂。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在胸口蔓延,她抓住他的肩膀,将自己的指甲陷入他的肌肉里。男女之间的区别,有时就是这么的粗暴简单。
她的身体,比梦中的更软,更诱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涌上他的心头,他箍紧她的腰肢,轰炸、爆发,每一下都是入到最深。他在惩罚,在发泄,在警告,男人的威严是老虎胡须,捻不得。
樊希咬住下唇,脸上既痛苦,又兴奋,他带来的是天堂,也是地狱,相互交错,令人欲罢不能。
沉默的瞬间,激烈的动作,两人汗如雨下。
窗外传来操场上士兵训练的口号声,1234,每一声都引领着他,带着激情和速度,力量和*,冲击她的感官。
他抱住她,转了个身,火热却仍在她的身体里。
她低头看他,转身的那瞬间,阳光落在他的眼上。那双碧绿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纹路清晰,像一块玛瑙,尤其诱人。
她心一动,下意识地夹住他的腰,俯下脸,将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往下移一点,是他的嘴唇,她咬住他的上唇,吮吸。他立即热烈回应,含住她的下唇,舔舐。两人四唇相触,吻得缠绵悱恻。
她被他抱着,他身上坚实的肌肉突显出来,完美的流线,肌理分明,她忍不住叹息,手指来回抚摸他的肩膀。
被她撩拨的心猿意马,他将她狠狠地扔在床上。
一下子没了触碰,身体是无限的空虚,她并拢双腿,仰头看他。
火红的衣裙,雪白的身体,漆黑的头发
“樊希。”
她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你是魔鬼。”
他欺身压上来,分开她的腿,再度将她狠狠地guan穿了。
樊希摸着他的背肌,顺着背沟,一路向下,摸到他圆润的臀部。他的肌肤在她的触摸下颤抖、收缩,他矫健的双腿缠住她,有力而强势。
她幻想了许多次的,终于变成了真的。
他宽大的手掌拂过她的发际线,撩开她的头发,激情一旦爆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外面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士兵们在太阳底下流汗,他们俩在这。
夕阳照进来,一屋子的春。色。
他抱着她的身体,转了个身,她坐了起来,慢慢地扭动腰部。樊希探下身体,亲吻他胸口的两点,手指拂过他颈脖,身下的动作不快也不慢。
她按住他的身体,直起腰,轻轻地甩了下头发,仰头叹息。
樊希每一下动作,对他的来说,都是致命的折磨。
尼尔斯再隐忍不住,低吟一声,握住她纤细的腰,开始了他的反击。一次次地向上顶撞,且一次猛过一次
她在他的爆发中几乎稳不住身形,只能扶住墙壁,可身下的动作却不曾停止。如果说,这是一场战争,他们谁也不输谁。
夕阳西下,外面的集训结束了。
而他们的缠绵,还在延续。
结束了一次,再开始一次,仿佛不知疲倦,要将之前错过的全都补回来。
没有语言,只有缠绵。
身体的碰撞,擦出最激烈的火花。
他们相互吸引,谁也插入不了。
清冷的月光,挂上天空。
夜深了。
体力不支,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陷入了半梦半醒间。
喘息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身体上的红潮尚未退去,她轻轻颤抖,一如娇艳的玫瑰。
不,不是玫瑰,是罂粟。
毒。
一身剧毒。
却带着吸引力。
他凝视她,目光深邃,这辈子所有的激情和热情都被她逼出来了。也许,今天以后,再不会有这一幕。
她是女王,她是魔鬼,同时她也是天上最闪亮的一颗星。
虽然他不知道她坠落的原因,但他清楚一点,短暂的交集后,两颗行星终要背道而驰。
风吹来,她醒了,睁眼,看到他的一双绿眼睛。
“几点了?”
“十一点。”
她坐起身。
床上一片狼藉,但空气中却没有了*的味道。
将裙子套回身上,她弯腰穿上她的高跟鞋,*间有他的留下的杰作。
疯狂的一幕,令人回味。
可惜,结束了。
下一次,会不会有,不知道。
樊希推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她走了,一阵风似的,没留下一句话,只有一个背影。
若不是床上还有她睡过的痕迹,一切就像一场梦。
尼尔斯起身,抽着烟,拾起飞落地上的画纸,将下午未完成的画继续。
37|9。12|
事隔几日,早训完毕,樊希在餐厅吃早饭。旁边坐着马克,对面坐着弗朗克,还有一个位置空着。
自然,是为尼尔斯预留的。
过了十来分钟,修长的身影姗姗来迟,樊希抬眸看了一眼,便将脸沉了下去。
马克挥了挥手,叫道“头儿,这里。”
尼尔斯瞥过樊希,只见她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那个热情似火的女子仿佛不曾存在过。
激情退却,两人形同陌路,她果然没再缠他。只不过,心湖中掉进了石子,涟漪一圈圈的,至今还在荡漾。于她,是一夜情;于他,不是。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
设个陷阱,让他跳,看着他挣扎,自己却置身事外。
她在玩他,他知道,却无可奈何。
尼尔斯抿着嘴,脸上掠过一丝阴郁,但脚步一转,还是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马克心直口快,上下打量着他,道“头,你的脸色不太好,看着有些憔悴啊。是这几天没睡好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确实没睡好。
“在想温柔乡吧。”弗朗克打趣,同时目光扫过樊希,暗有所指。
樊希抬眸,但笑不语。
尼尔斯错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在清咖里加了一点牛奶,然后用勺子搅拌,声音沉稳却嘶哑“想太多。”
两个男人哈哈而过。
马克突然想起来一事,便问“fancy,你德语学的怎样?”
樊希脱口说了一个词“depp。”
depp是二缺的意思。
马克一听,立马被逗乐了,看向尼尔斯“头儿,是你教的?”
尼尔斯摇头。
他内敛稳重,自然不会教这种话。
樊希道“是弗朗克教的。”
弗朗克一脸无辜,指着自己叫道“我什么时候教过?”
樊希不动声色“你一天到晚在诊所里说depp。”
弗朗克顿时了然,也跟着大笑起来“因为那群人实在太笨了,怎么教都教不会!我是忍无可忍。”
樊希垂眸低笑。
沉默了一会儿,尼尔斯问“医疗物资的库存够吗?”
提到诊所,弗朗克收起玩笑,摇头“不够。紧缺。这些当地人的免疫力很差,稍微有一点风寒都可能致命,得替他们接种疫苗。”
“你提交申请了么?”
“提了。”
“给谁?”
“保尔。”
“什么时候提交的?”
“大概两个星期前。”
尼尔斯皱了皱眉头,道“我上星期才给总部发去一份月小结,但保尔对此,只字未提。”
弗朗克一听,顿时暴躁了,情不自禁地骂了句“艹。”
马克也跟着质疑“该不会是忘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
尼尔斯道“你重新递交一份给我。我来上报。”
弗朗克点头“所有人当中,只有你最可靠。”
马克深感同受。
他们说要事,樊希插不上嘴,便不说话。
虽然同坐一桌,但尼尔斯从头到尾都没和她说话,即使两人的目光偶然对上,眼神也是出奇的平静,风浪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樊希突然道“弗朗克。”
“什么?”
“眼睛进了风沙,帮我吹吹。”
喊的人不是尼尔斯,弗朗克一怔,不可思议之余,还有点受宠若惊。美人有难,当然得全力以赴,他探过半个身体,将嘴贴近她的脸上,一脸认真地帮她吹灰。在外人看来,这个动作相当暧昧。
马克见了,十二万分的不满,哇哇大叫“fancy,我就坐在你身边,你怎么不让我吹?”
樊希嘴唇轻扬“下次让你。”
马克刚要说什么,这时,尼尔斯突然起身。椅子向后一挪,发出一声噪音,动静还不小,引起不少注目。
他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那眼神却冷至骨髓。尼尔斯板着脸,转身走了。
马克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怎么了?”
弗朗克也问“他怎么饭也不吃就走?浪费不是他的风格。”
只有樊希笑得最淡定“可能不饿。”
确实不饿,因为被她气饱了。
***
贾米尔答应让女孩子去上学,但要求男女生分开,幸好学校有两间教室,男左女右。南雁管男生,樊希管女生。
樊希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和小孩子打交道,偏偏还给自己寻来这么一份好差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阿富汗的人名,她一个也记不住,为了区分她们,干脆用数字编号,大妞,二妞,三妞一直到十妞。最大的一个十五岁,最小的才九岁,全都是文盲,所以混在一起授课,毫无压力。
樊希主要教她们英语和数学,都是从最简单的教起。她终于也体验到了弗朗克的烦恼,这些孩子缺乏对生活的理解力,就连三加二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要解释半天。
她承认她不是什么好老师,也没耐心,她管她教,至于会不会,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
这些孩子中,最聪明的是大妞,最用功的是三妞,最调皮的是八妞,其他的都跟浮云一样,没存在感。
上完课,樊希收起教学课本,走到外头,坐在大石头上抽烟。感受到背后有两道注视的目光,她一回头,就瞧见三妞鬼鬼祟祟地躲在墙壁后头,只露出半张脸。她吐出一口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三妞不聪明也不漂亮,但她很用功,所以,樊希对她的印象还算好。
她低头,看着樊希夹烟的手,纤细瘦长,指甲上描绘着色彩鲜艳的蔻丹,不由露出向往的神色。
樊希以为她想抽烟,手一伸,将烟盒递了过去。
三妞受宠若惊,抖抖索索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塞在嘴上。在这之前,从未触碰过香烟,她不知道怎么抽,吸了吸滤嘴,除了一股淡淡的烟丝味,什么也没有吸到。
樊希浅浅一笑,点燃打火机,蹭的一下,火苗蹿了出来。
三妞吓一跳,嘴一张,香烟掉在了地上。她怕樊希生气,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胡乱地拍去黄沙,然后又塞在嘴上。她迟疑地凑过脸,将香烟凑过去,可是半天点不上。
樊希看着她,做了个吸气的动作,三妞恍然,又重新试了试。终于点上了。
一股浓重的烟味呛进鼻翼,她第一次吸烟,没经验,咳了半天。
其实三妞并不想抽烟,她只是觉得樊希抽烟的模样很漂亮,下意识地想去模仿。
两人有语言障碍,说不到一起,便各抽各烟。
这时,对面的男生教室也放学了,一群小子冲了出来。
坐在身边的三妞突然浑身一晃,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樊希看了一眼,立即了然,那里头有她的心上人。
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樊希用仅会的几句普什图语问“哪个?”
被洞悉了女儿家的小心思,三妞脸上再度一红,低下头不敢说话。
樊希也不是非得知道,只是闲着无聊随便问一句,她不肯说,她也不强求。翘着二郎腿,继续在那里吞云吐雾。
德国是足球大国,这文化真是走哪儿传播哪儿,休息时间,这群臭小子拽着马克他们一起玩足球。
留几个人放哨,其余的人脱了防弹衣、放下枪,一起轻松一把。
一支烟抽完,樊希又点起了一支,这回不是过烟瘾,而是过眼瘾。一群身材健壮的男人在眼前奔跑,宽肩、窄腰、长腿看着养眼。
她的目光在这些雄性生物之间穿梭,最后停在一个人身上,能文能武,又不失床品,是个人才,只是不好降服。这是一场软仗,有的打。
坐了一会儿,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南雁,撞见她的目光便问“今天晚上有球赛,看不看?”
樊希随口问“什么球赛?”
南雁一脸惊讶“世界杯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樊希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
她迅速败下阵来“好吧。你不是球迷。”
樊希不置可否“几点开始?谁对谁?”
“晚上十点。德国vs巴西。”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已经是半决赛了,晋级后进入冠军争夺赛。”
她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南雁忍不住追问“是现场直播哦,你来吗?”
男人的运动,不是她的那杯茶,可她也没拒绝,淡淡地哼了声“到时候再说。”
***
下午准备回基地的时候,弗朗克来了,带着樊希的狗。
经过两星期的精心治疗,它恢复了神采,看见樊希他们就是一顿狂吠,中气十足。
马克一脸惊讶“是上次捡回来的那条?”
弗朗克点头“就是它。”
马克用力锤了他一下“弗朗克,你行啊,大神医!”
弗朗克道“活是活过来了,只不过它的腿跛了,好不了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弗朗克问樊希“你打算怎么处理?”
樊希问“能带回基地么?”
弗朗克摊手“这得问尼尔斯。”
于是,她的目光投向他。
尼尔斯问“打过狂犬病疫苗没?”
弗朗克回答“疫苗和驱虫都做了。”
尼尔斯看向樊希“你能保证对它负责?”
她弯嘴露出个笑“不能保证。”
他脸色一沉“既然负不了责,就别挑衅开始。”
话中带话。
樊希扬眉“不开始,怎么知道是什么感觉?”
尼尔斯眉头拧得更紧“不顾别人,自私。”
她不甘示弱“我只对我自己负责。”
马克左看右看,忍不住插。进来“敢问,你俩是在说狗么?”
“是。”异口同声。
弗朗克摸着鼻子“我怎么觉得你们含沙射影,在说别的?”
马克立即点赞“果然,不是我想多了。”
尼尔斯看了她一眼,没再和她争辩。
将狗关在后备箱,樊希上了车。
见车里气氛有些压抑,马克便问“fancy,你打算给你的狗起什么名字?”
樊希瞄了一眼副驾驶的男人,想也不想地道“尼尔斯。”
尼尔斯的目光转了过来,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她,在等她的下文。
樊希却笑了,笑得有些鬼畜“我的意思是,这只狗,我打算管它叫尼尔斯。”
“”车子里一下子静默了。
弗朗克和马克同时给尼尔斯点烛。
38| 9。17|
半夜驴叫。
尖锐凄厉。
有人翻进窗,呲牙咧嘴地掐着她的脖子,叫道,樊希,我要杀了你。
樊希陡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只是一场噩梦。
下床,南雁不在,整个宿舍也静悄悄的。除了她,只剩下她的狗。
小尼子跑过来,挨着她的脚趴下,伸出舌头跪舔她的脚趾,一下又一下,认真而专注。思绪一转,她回想起那一晚,他也是这样舔她,濡湿的舌尖、温热的触感、深切地颤动一切都令人回味。
以前和章绝的对话浮上心头,如果他爱上你了呢?你会真心对他?
当时她的回答是不知道,现在她的回答还是不知道。
她不确定能否给他真心,但是她要他的心,且势在必得。她不是善类,不是牲畜无害的小白兔,她是毒蛇,钻进人的心里,让你难受让你痛。她想做就做,想爱就爱,不对任何人负责,只想自己。这就是她的性格,名副其实,一朵毒莲花。
樊希眯着眼,弯下腰,拍拍它的脑袋。
有时候,男人还不如狗忠诚,所以要驯服他,各种手段必不可少。
她走到窗台前,习惯性地想抽一支,却发现底下的餐厅依然灯光辉煌。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世界杯的半决赛,现在十点,比赛刚开始。
外面如此热闹,樊希突然没了睡意,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踩着高跟鞋,下了楼。
走到餐厅前,本想进去瞧一眼,可念头一转,突然改变了主意。
露天的台阶上有几个男人在哄闹,见她款款而来,哄得更厉害。
樊希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望远镜,问“在看什么。”
a答“看人。”
b说“看驴。”
c概括“看人艹驴。”
阿富汗因为女人太少,掏不起钱买老婆的人只好晚上操驴,人疼,驴也疼,所以那叫声特凄惨。
樊希听完,静静地吐了口烟出去,慵懒的眸子扫了过去,淡声道“你们真是闲的蛋疼。”
“不是!”a忙不迭地解释“人艹驴,在德国犯法。”
樊希觉得有趣,便问“犯什么法?强女干罪?”
a纠正“虐待动物法。”
樊希莞尔一笑“谁虐待谁,还指不定了。”
“”于是,几人就人和驴谁是s、谁是m这个论点,立即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正讨论的口沫横飞之际,尼尔斯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中带有一丝威严,几个小兵蛋子一时不敢接话。
樊希抬头吐了口烟,替他们回答了“看人艹驴。”
“”尼尔斯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道“闲着没事,可以去站岗放哨。”
几个人不敢吭声,立即低着头,乖乖地进屋去看世界杯。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耳边除了风声,只剩下那时不时响起的驴叫声。
哈,驴子也会呻。吟。
樊希暧昧地笑了笑,眼波流转,不经意地撞上他两道目光。
尼尔斯带着一丝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她低头一看,胸口两点尽显。樊希扬了扬眉,一副我爱我喜欢,你管得着。
尼尔斯警告“在军营重地,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她笑了笑,没接口,但心里却想,军营重地,你还不是压着我操了一晚上?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尼尔斯拿出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站着,她坐着,各怀鬼胎。
樊希转头望他,高大的身影在星光下,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他是个男人,任何时候任何部位。
她突然问“你会在阿富汗呆多久?”
“不知道。”
这是实话,但她以为他不想说。
又没话了,两人各抽各烟。
沉默了一会儿,尼尔斯问“你呢。”
他会主动开口,她还真有点惊讶,回答“待到什么时候洗白了。”
尼尔斯又问“什么时候会洗白?”
“不知道。”
“如果洗不白呢?”
她半是娇嗔地白了一眼过去“别诅咒我。”
他识趣地没再问。
抽完烟,他转身。
在他看来,他们是两条相交的直线,有一个交点,但最终会背道而驰。
“尼尔斯。”她的声音追来,依然清清凉凉的。
他停住脚步。
“一夜情。”她停顿了下,道“我突然又不想要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他的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樊希笑颜如花,却不作解释“字面意思。”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两个意思:一,她不想再和他一夜情,而是想夜夜情,发展固定关系。二,这里这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找他?以后不缠着他了。
樊希故意说得不清不楚,让他去纠结。
尼尔斯半晌没说话,但她瞧见他手臂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他握紧了拳头。
他心思缜密,却猜不透她的心思。
四下寂静了一会儿,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低沉稳重。
“谢谢。”
只有两个字,却同样留下一个悬念。
他谢什么?是谢她终于放过他,还是谢她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两人交锋,始终分不出胜负,却谁也不肯让一步。
樊希敛起脸上的笑容,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对她口味。
一朵云飘来,挡住月华,淡薄的衣裳挡不住空气中的凉意,樊希也跟着起身。
路经餐厅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朝里瞥了眼,尼尔斯坐在椅子上在看电视,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罐啤酒。
英挺的侧脸,显示出军人的坚韧不拔,她在心里赞叹,很有味道的一个男人。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看足球,只看人。
这时,电视屏幕上的德国队发起了一次猛烈的进攻,在吊足观众胃口后,某球员以一记蝎子摆尾的倒勾球,完美破入对方球门。顿时,全场轰动,就连餐厅里的德国人也情绪激动万分,相互碰杯祝贺。
当有人过来敬酒的时候,尼尔斯不疾不徐地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然后喝一口下去。
樊希盯着他,喉结上下一动,性感万分。
进球之后,屏幕上慢动作回放,紧接着转插过一个特写镜头。世界杯的现场,万人体育馆的观众席上站着一个亚裔女子,她怀里抱着一个混血小男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樊希不由一怔,这张脸她记得,尼尔斯书桌上曾放着一张素描画,后来被她给烧掉了。
与此同时,电视机里传来评论员的解说,德国队前锋尤里安。达海在进球之后,向他观众席上的妻子致敬。
樊希嘴角勾了勾,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原来这个男人暗恋的对象,是人家大球星的老婆。
风来,樊希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也不小,餐厅里的人纷纷回头。
乌云飘散,露出蓝黑色的天空,月光洒下来,将她的影子拖得细又长。
樊希依在门板上,黑发垂腰,真丝裙摆随风飘动,身影纤细,银光闪闪,仿佛突然闯入人世间的女妖精,尽销人魂。
看她的人,她一一看回去,脸上清清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目光转了一圈后,停在尼尔斯身上,这么多人中,只有他没看自己;同样,这么多人中,只有他的脸上隐藏着怒气。
樊希笑了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尼尔斯转头,只抓住她的一个背影。
身体的阴影在月下若隐若现,她的腰极细,她的腿很长,她的臀圆又翘。她走起路来的样子像条水蛇,腰一扭一扭,屁股左一摆右一摆,脚下踏着高跟鞋,踏着猫步,只有四个字形容风情万种。
尼尔斯一口喝尽啤酒,情不自禁也跟着起身。他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清楚,某一处硬了。
***
樊希回到房间,脱了外套,靠在窗口看风景。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黑漆漆的一片,偶然传来一两声喝彩声夹杂着驴叫。
站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摆好一个姿势,道“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