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刘婶留了半只鸡呢,今儿早上阿姐炖了香菇鸡丝粥,说给您补身子,可香可香了。”
说着还咽了下口水,一副馋的不行的样子。
谢宁牵起他的手往下走,问道,“今儿个私塾放假,你平安哥哥呢?”
在私塾里叫许先生,私下里憨娃子都亲昵的叫许平安平安哥哥的。
憨娃子歪了歪脑袋,“一大早的平安哥哥就去寄信了。”
这孩子是个执拗的,谢宁叹了一口气,自从在这里安定下来,许平安就一直往他家里寄信,就盼着能得个只言片语。
也是一种逃避内心不安的行为。
就在谢宁以为许平安又是无功而返的时候,他却兴冲冲的跑了回来,跟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老师,老师,我家人有消息了!我幺妹还活着!她现在在东北的游击区做卫生员,我,我要去找她!”
父母和兄长都已经死在小鬼子手里了,他不能再失去他的幺妹了,而且,“老师,我一直是个胆小鬼,不敢拿枪不敢扛炮,但我不能再逃避了,与其终日生活在悔恨中,我更愿奔赴战场,保护家人,护卫国家。”
在得知家乡被侵略的时候他逃避了没能及时赶回去救家人,那是他一生的痛。
谢宁拿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笑骂道,“都是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去东北自然可以,但谁让你一定要上战场了?在战场上亲自杀敌是护卫国家,但你是我的学生,与其扛着枪打三发才打一个小鬼子,为什么不在后方帮他们改枪改炮?这样死在你手下的小鬼子不更多?
你很厉害的,不必妄自菲薄。”
就像她安静的苟在偏僻小镇里,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人,要在她合适的位置,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老师,我.......”许平安有些茫然,他真的可以吗?他只会对一些步枪和火炮进行细微的改动,远远比不上谢宁,但对上谢宁坚定的双眸,许平安脸上的彷徨渐渐消失。
因为傅子斯也是去东北,因此许平安和傅子斯同行,对于能带那么一个会改造枪支的人才过去,傅子斯笑的合不拢嘴,跟谢宁许诺绝对会保证她学生的安全。
谢宁谢过,但还是叮嘱许平安要谨慎行事,切忌感情用事,到时候害自己不算,还害了他人,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而生命无谓高低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