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乔安老实巴交的,哪敢管媳妇的事,挨老爹训,他心里也憋屈,钻进兔舍里喝闷酒去了。
没了睡意的孙岩,裹着被子坐在炕上,忍不住八卦宋清秋的事,“妈,你怎么不开剪纸店?”
“搞那玩意,哪跟我在家养兔子赚钱,我和你爸商量好明年再盖两间兔舍,至少多收入个几百块。”白璐终于停下来,她喝了一大口水,居然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
“宋清秋那个丫头片子瞎折腾罢了,你以为在城里做生意谁都能做下去,成本那么高,那得卖多少剪纸呀。依我看,熬不上半年就得关门大吉。”
离着又一年的推选还有两个多月,想起去年老牛婆说过的话,为了防止宋清秋插一脚,她打算早下手,于是让儿子帮着提前拉票。
“行,这事交给我,改天我去探探宋清秋的口风。”
冬日难得有风和日丽的天气,宋清秋和韩菁华头戴报纸折成的帽子,往墙上贴素色淡雅的花纸。
地上点着两个大炭火盆,让冷清的屋内有了丝暖意。
门突然被推开,宋清秋扭头看去,父亲拎着两袋煤站在门口。
“爸,你来了。”宋清秋从梯子上跳下来,奔向门口。
“慢着点,小心脚下。”宋展坤打量着不到二十平方的房子,两米往上的棚顶整齐堆放着各种花色的纸品。柜台靠后的位置用木板做了一道隔断,刷上天蓝色油漆,上面用大幅剪纸点缀。白云悠悠,牛羊漫山,构成一幅壮观和谐的游牧画卷。
隔断后面放着生活日用品以及两张木板。
晚上,木板往地上一放,被子摊开,就是床。
瞅着艰苦的条件,宋展坤忍不住落泪,“二丫头,我在靠门口的一侧位置给你们砌个炉子。”
“爸,我们不冷。”
宋清秋帮着父亲把煤拎到后面。
只见父亲从怀里拿出她心心念念,又令她头疼得不到的户口本。
“爸,你真好!”宋清秋顾不得父亲一身的煤灰,抱住父亲的手臂,摇晃着撒娇。
宋展坤抬起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女儿的头,“等着急了吧,赶紧去工商局问问执照下来没有。”
“好嘞。”宋清秋兴奋地接过户口本,摘下报纸帽子围裙,利落地套上棉大衣,骑车赶去工商局。
身穿制服头戴大盖帽的女子很是客气地接待了她。
宋清秋递上户口本,“我来领营业执照。”
女子按照户口本上与租住合同的信息,在为数不多的营业执照里进行查找。
“宋氏剪纸店?”女子又看了眼户口本,眼里闪烁着惊喜:“你是牛望屯的宋清秋同志,那个剪伟人剪得特别逼真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吧。”
被说的脸色一红,宋清秋点点头。
“哎呀,女子不让须眉,你可是你们屯第一个个体工商户,恭喜你!”
在女子的指引下,宋清秋在领取登记本上快速签字。
接过那张轻薄的营业执照,宋清秋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的字,编号为0036号。
整个县城她是第36个拿到营业执照的,而全屯可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