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呆久了,又没什么人,当真是很无聊的,能去街上溜达溜达也是好的。千秋开心地想着。
熊虎山,黑风寨。
姬老爹拿着千秋写的家书看了看,眉头皱得死紧。旁边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刘师爷为难地道:“当家的,要不然还是把千秋给召回来吧,那不是她该趟的浑水。”
“你现在让她回来,她会舍得回来吗?”姬老爹无奈地叹息一声:“也是孽缘,哪里知道那人就会是当今圣上。若是一早知道……”
下头的话他没有再说,旁边几位黑风寨的领军人物都是缄默不语。
“一命去哪里了?为什么千秋说他成亲了?”想起另一件事,姬老爹皱眉道:“成亲也不知会寨子里一声么?千秋要嫁人,我可是都知会了他的。”
刘师爷摸摸鼻子,干笑道:“一命倒是给过消息,说他去洛阳了。至于成亲一事,我也不知道。”
“洛阳?”姬老爹冷哼一声:“别是跟着千秋去的吧。”
一命与千秋,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师兄妹,若不是一命对千秋温柔又无意,千秋也不至于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出阁。
“大当家的,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我们现在也是应该想一想,正好千秋不在,许多事情都应该行动了。”刘师爷道。
姬老爹沉默,而后点了点头。
千秋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荡,韩子矶正在太极殿狂抄《女训》,左手字也是意外地好看,不过看了一会儿她就没兴趣了,索性在御花园荡秋千。
百合在她身后站着,千秋想打一套拳也不行,不由地仰天长叹:“哎——”
“干女儿,感叹什么呢?”后头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千秋一愣,连忙跳下秋千转身。
许久不见的太保秦阳来了,一脸笑意地道:“宫里的日子过得不舒心?”
对于这个捡来的义父,千秋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才见几次面,但是这人为老不尊……不,是不太理会繁文缛节,也不太守规矩,颇跟她有些同类人的感觉。
于是千秋也没啥别扭,甜甜地喊了一声:“义父。”
“乖。”秦阳走到一边的石桌边坐下,笑眯眯地道:“前几天一直忙着边疆的战事,你又突然被皇帝立了妃,义父都没能帮你打点什么,真是愧疚。”
千秋豪气地摆摆手,道:“没关系的,他们不给个提示就给你硬塞了个干女儿,你不嫌弃我都是好的了,还在意什么打点不打点。”
秦阳被这豪爽的气势哽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这孩子,也洒脱得太不像个女儿家。”
“是吗……”千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老爹也经常这样说我,不过我打小就没见过娘的样子,周围也都是男孩子,也没个手帕交啥的,不像女儿家也正常。”
秦阳眼珠子转了转,笑得一脸和蔼地道:“既然这样……你在宫里也无聊,义父给你送个伴儿怎么样?”
千秋一愣,随即斜眼:“什么叫给我送个伴儿,林璇儿定然是想借着我进宫亲近皇上了吧?”
秦阳干咳一声:“你别这么直白行不行?我也知道你肯定是不肯,也就是问问。天天被那丫头堵着吵,我也很烦的。”
千秋摆摆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秦阳的肩膀,一条腿踏在旁边的石凳上,老江湖地道:“咱们谁跟谁啊?我会不乐意吗?林璇儿要缠皇上就让她去,只要不来烦我就行,我没意见。”
秦阳呆了呆:“没意见?你不在意么?”
千秋茫然:“我在意啥?”
“你……”秦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外头不是一直传言帝妃二人感情甚笃么?为什么他给皇帝塞个女人,这主儿还跟没事人似得?
秦阳没想通,千秋是没多想,她觉得自己欠秦阳一个人情,人家来托她办事,总没有不办的道理。
于是第二天,韩子矶正在书房抄写《女训》的时候,外头就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皇上,臣女林璇儿拜见。”
韩子矶明显感觉自己的头大了一圈,黑着脸问旁边的顺子公公:“她怎么会在宫里?”
顺子公公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是静妃娘娘请来宫里做客的。”
做客?做哪门子的客?韩子矶拧眉,左手放下笔:“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