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沁微笑摇头,若说这几日她一直不明白,为何平日里那般沉稳冷静的他,会忽然向她剖露心迹,那么今日,她明白了。
他是在担心吧?
担心,等他复国归来那日,她因同他走得近,被元嘉帝迁怒撒气。
可若是她同他定了亲,碍于两国邦交,元嘉帝再仇视她,也不能对她如何。
甚至,为了两国邦交,元嘉帝还会在群臣的劝谏下,将她封为和亲公主,嫁与他。
所以,并非是他忽然变了,而是他想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来护住她。
“若是来得及,一切便都在除夕前完成,”想罢,叶明沁再度开口,目中含笑却又目光坚决,“若是……来不及,我便暗中举家迁往赵国。”
最后一句,叶明沁将声音压得极低,不凑近根本听不清。
容淮听清了,凤目中浮上一丝诧异,随即却已是满心欢喜,神色郑重地看着她,“必不负卿所托。”
她愿举家迁往赵国,便等于是放弃了生她养她的故土,也等于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赌赢了,一生自然欢喜,可若赌输了,则一生……也就毁了。
自然,他不会让她输。
“……”叶明沁脸皮子到底薄,听着他的话,脸越发红了。
最终,叶明沁也没回他一句“亦不负”,只匆匆地告了别,同叶明姝几人一道离开了诗会。
……
诗会上叶明沁揭穿假冒棠城居士的男子一事,不到一日,便已传得坊间皆知了。
自然,消息也传进了萧衡和孟广义耳中。
“你同叶明沁认识?”萧衡目露疑色地看向孟广义。
若非认识,叶明沁又怎么会那么清楚孟广义的一切?
忽地,萧衡便想到了当初他救下孟广义时的情景: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孟广义,那时却身中数刀,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可事后,孟广义伤势恢复了,却从未提过要去报复仇人。
如今想来,那伤了孟广义的人,未必没可能是叶明沁!
否则,又要如何解释叶明沁认识孟广义的事?!
“殿下不信我?”孟广义一听他这话,再看他这目光,当即皱了眉,颇有几分不快。
萧衡知道他的能耐和本事,在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自然不会同他撕破脸,只道,“我只是想问个清楚,不愿不明不白。”
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在孟广义手中。
萧衡的话说得实在是不算隐晦,孟广义自然很容易听出,一向放浪不羁的神情,在此刻消失得荡然无存。
“既如此,殿下何不派人去彻查一番,看看我同那叶明沁,是否有过往来,又是否早就认识!”孟广义目光冷了许多,犹如一只阴狠的鹰隼般,死死地盯着萧衡。
萧衡听得颇为不悦,却没说什么,只双目牢牢地盯着他。
孟广义同样心中不快,自然不会上赶着在这种时候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萧衡到底不敢冒失去孟广义这个谋士的风险,率先开了口,“此事,我自然信你,不必派人去查什么,但叶明沁,却必须派人去彻查一番,她素来是个足智多谋的,令人不得不防。”
“此事,未必就不是她故意安排出来的,为的便是离间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