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宫一时间炙手可热,很是热闹了起来,次日前来的嫔妃,有拈酸吃醋、语带讥讽的,也有嘴上恭贺、暗里撬墙角的,毕竟刘贵妃年纪也不小了,宫中嫔妃不多,但比她娇艳的也不少。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还不等众嫔妃退下,皇上的旨意就传了下来,先是给了刘贵妃德的称号,紧接着就以皇后凤体欠安为由,将凤印暂交德贵妃执掌,打理后宫,这下子,再没人敢嚼舌根了,个个找好借口耷拉着脑袋往自己宫里走去。
民安帝子嗣单薄,后宫也算不得充盈。在刘贵妃之前,有封号的贵妃也就二皇子的生母明贵妃一人,只是明贵妃野心太大,执掌凤印期间害死了三皇子及其生母,虽说未被褫夺封号,但最终却是死在冷宫之中的,是宫中的禁忌。
时隔这么多年,皇上又给了刘氏封号,还将凤印交给她,这信号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皇后娘娘又不安于己,做了什么蠢事,让皇上震怒了。一想明白这些,后宫嫔妃又安分了,得了,刘贵妃只是运气好、身份高被皇上选中了而已,哪里就真的是伺候得当的赏赐啊,留宿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民安帝已经年过六十,哪里还能奢望诞下皇子。
后宫嫔妃是明白了、安分了,皇后却是怒急了!本来嘛,她身体棒棒的,却被皇上要求闭宫养病;养了这么长时间不让好也就算了,现在连凤印都以她生病为由取走了,怎么还能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皇后思量再三,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她紧握凤印不肯交出去,不顾‘病体’,泼妇一样就闹到了养心殿。
皇上也干脆,连她的面都没有见,令李公公一句话就将她打发了。
“皇后娘娘容禀,万岁爷令奴才给您传句话——您身边的人欺君弑君,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皇上顾及太子储君之位,不曾大肆调查此事,此番,已经是给您留足了面子。若您再闹下去,就不仅仅是拿走凤印了。万岁爷还说了,一国之母,有德者居之,还望皇后娘娘好自为之。”
皇后闻听此言,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正待破口大骂,就被计嬷嬷拉住了。计嬷嬷越俎代庖,忙不迭地吩咐道:“摆架回玉坤宫!”说完就跟押解着皇后一样,硬拉着皇后回了玉坤宫。
皇后被迫回宫,一腔怒气想都没想就尽都发泄在了计嬷嬷身上,刚进玉坤宫就甩了计嬷嬷一巴掌:“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奴才替本宫做主了!”
计嬷嬷离了养心殿还不曾舒口气就被打的一个趔趄,她扑通跪下,将服侍的宫女都遣了出去,才开口劝解道:“皇后娘娘息怒,可要保重凤体啊。”
“息怒!息怒!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若果真是本宫做下的,本宫就认了,要杀要剐本宫都接着。可是,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从皇上让本宫称病闭宫,本宫何曾往外伸过手?本宫只盼着皇上看在本宫安分的份上,早早让本宫痊愈。可是,本宫安分守己等来的是什么?今天拿走本宫的凤印,明天是不是就要废后了!”
“皇后娘娘禁言。”
“本宫在自己的宫里禁什么言。那狗奴才的意思,不就是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才放过本宫。本宫怕什么?皇上膝下三子,除了传位本宫子嗣还能传给谁,就算太子不得圣心了,本宫还有六皇子呢!难不成要传位给骆子浩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吗?若果真传位于他,只怕骆家的祖宗都要从地里爬出来了!”
计嬷嬷张了张嘴,却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不再劝说。
是,皇后膝下两子,二皇子骆子浩是罪妃之后没有竞争力,可有谁规定,太子的生母必须是活着的?皇后已经给了太子和六皇子嫡出的身份,对皇家来说,这就够了,两位皇子谁继承皇位都是名正言顺!若皇后果真糊涂,又不能废后,那就悄悄处死了,再追加个谥号更能让太子尊贵!
可笑皇后一直以来以太子和六皇子为依仗,胡作非为,若她作到了皇上忍无可忍的地步,那皇后的存在就是太子和六皇子的拦路石,皇家无亲情,悄悄处死了更利索。可是到了那一步,玉坤宫这帮子奴才秧子也没什么好下场,只有陪葬一条路可走罢了。
计嬷嬷心里暗叹,到底还是开口提点道:“皇后娘娘,您对皇上的忠心老奴不敢怀疑,咱们宫里的人都是您调、教的,也做不出欺君弑君的大逆不道之事。可是,您忘了苏小姐吗?她也算是您身边的人,都半月有余了,她还是不见踪影,只怕万岁爷说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