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李叫花换了行装,在南正街闲逛。
忽见彭家公子带了两个保镖,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行走。
李叫花悄悄跟在后面,想看看他今晚又要干什么坏事,必要时出手教训这小子。
彭湃向前走了几百步,进入装饰豪华的迎宾大客栈。将两个保镖留在客栈大厅等候,自己上楼去了。
李叫花从客栈侧面跳上二楼阳台,见彭湃上了三楼,敲开一个房门,开门的是一个日本人。
将彭湃迎进去后,马上把门关起来。
李叫花稍等了一会儿,悄悄走到日本人住房的窗下,轻轻捅破窗纸,小心翼翼地朝房内张望。
彭公子会见的人是三男一女,正是他今天中午在洞庭春招待的日本客人。
彭湃从衣衫里拿出几件宋代岳州窑瓷器和一个金锭,然后手指着闪亮的金锭,对一个学者模样的日本人道:
“渡边教授,张献忠的大军曾多次经过洞庭湖,这些是从洞庭湖口打捞上来的,是当年张献中遗留的财宝。”
渡边听说是张献中遗宝,马上来了兴趣,拿起来细看,金锭上面刻着长沙府足金五十两。
彭湃介绍道:
“这是长沙府台大人上供的岁供黄金,是明代金锭中的最大锭形,存世稀少,文物价值非常高。”
渡边向旁边的美智子撸了一下嘴,几个日本人眼睛瞪得老大,紧紧盯着西王藏宝,啧啧称赞。
彭湃见到日本客人贪婪的目光,故意卖个关子道:
“还有比这个宝贝更贵重的东西,你们想不想要?”
“要呀,当然要,什么宝贝?”美智子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今天在岳阳楼二楼上见到的那块雕屏,都说是吴知县离任时带走的真品,大家赞不绝口。
其实吴知县带走的雕屏也不是真品,而是一件高仿的赝品,真正的四绝珍品雕屏原件在我手里。”
“啊,有这么离奇的故事?说来听听。”
“当年吴知县欲偷《岳阳楼记》四绝雕屏,命人将雕屏取下来,对外谎称自己要临摹书法,实际上悄悄拿给雕工,模仿原件复制了一块雕屏。”
“那雕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已经识破吴知县要偷原件的奸计。
雕工倾尽家财,购得同样的紫檀木板,暗中多复制了一块《岳阳楼记》雕屏。”
“那雕工把做得最满意的那块雕屏进行陈化作旧处理,看起来与原件一模一样,当成原件归还,竟然瞒过了吴知县。
真正的《岳阳楼记》四绝雕屏原件,被那个雕工偷偷藏起来了。”
“那你说说,雕屏原件为何落到了公子手里?”
“我是从雕工的曾孙子那里,花了高价收购来的。”
其实彭湃得到的原件真品,并不是购买来的,他故意隐瞒了真实原因。
原来那雕工凭着一手雕刻绝技,家境也还殷实,生活无忧。
可是他的子孙不争气,游手好闲,不能传承雕工手艺,家道逐渐破败。
那雕工的曾孙子好赌,因为欠了赌债,被债主追得急了,就想把祖宗留下来的《岳阳楼记》雕屏偷偷卖掉。
彭湃知道后,谎称愿出高价收购,双方约定在南湖龙山下秘密交货。
那天,小舟载着《岳阳楼记》雕屏,到龙山的僻静港湾靠岸。
早已等在那里的彭湃,急忙跳上小舟,检查那副雕屏。
发现比岳阳楼二楼那幅字体略小一些,但其书法、雕刻和治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认定是真品无疑。
那雕工的曾孙索要银子,彭湃带他上岸去取。
两人上岸后,走进一片柳树林。彭湃突然转身问:“你后面是谁?”
雕工的曾孙回头看时,彭湃从后面一刀将他杀死。
就这样,张照书写的那幅《岳阳楼记》雕屏原件,落入到彭湃手中。
前几天,彭湃打听到日本东亚国文书院派学员来到岳州。
他主动与日本客人接洽,准备将《岳阳楼记》雕屏原件高价卖给日本人。
李叫花听到彭湃要将雕屏原件卖给日本人,心想这些都是稀世珍宝,怎能流落到国外去?
他见到桌上那个闪闪发光的金锭,眼睛发红,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李叫花从窗户扔进一个石子将蜡烛打灭,然后从身上取出带索铁爪,投进去准确抓住金锭,迅速拉回铁爪上的绳子,将金锭抓出来拿到手中。
这时,房中几人全部冲出来,欲抓李叫花。
李叫花得了金锭,也不必和他们打架了。
飞身跳上房顶,踩着青瓦片哗啦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