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杰浑身散发出一股骚臭味儿,原来这厮居然被吓得尿裤子了,许世秋下手也真狠,只这片刻功夫便把他揍得脑袋跟个猪头似的,鼻青脸肿全是血。
许家族长许谦信脸色跟锅底似的。
林杼命人摆开仪仗,便在下马亭中升堂,开始审问案情,听完缘由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家务事,而且还是本县有名的贤达,登时陷入为难之中。
“林县尊,学生有愧,此乃学生家务事,倒是冲撞了县尊。”
许谦雄先拱手跟知县请罪,接着厉声朝许世杰喝道:“你这逆子做下什么好事,等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说完又朝许世秋道:“世秋,这件事我替你做主,你放心,倘若真是这逆子做下的好事,我定然不会饶过他。”
许世秋心道演的好戏,那就再让你演演,于是朗声道:“多谢叔父,侄儿相信叔父定然不会食言,只是侄儿娘子初逢大变,受了大惊吓,侄儿想先把娘子接回去,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许谦雄哑口无言,自己儿子觊觎许文颍不是一日两日,可这事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当着这么多耆老乡贤的面,要真是拒绝指不定旁人怎么想。
许谦雄近些年做生意惯了,霸气也养出来,但今日之事让他仿佛挨了一记闷棍,憋一肚子气又无处发泄,听闻许世秋的说辞只好笑道,“说的对,这就派人回去让你娘子回家,都是一场误会。”
“叔父不必,侄儿误伤堂兄,心中已是非常过意不去,不敢再麻烦叔父……”许世秋的演技拿个小金人毫不过分,涕泗横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爹。
许谦雄不耐烦摆摆手,他儿子被打成这样,自己还得对凶手嬉皮笑脸,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许世秋道:“非是侄儿信不过叔父,只是叔父的护院未必肯听侄儿的话,说不定还会将侄儿一顿好打……”
许谦雄暴跳如雷,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叔父,自家护院敢打自己侄儿,这是要把他脸上刻上刻薄寡恩四个字吗?他急忙打断陆长生的话,“那你还要怎样?”
“叔父给我个信物吧,我看您腰间挂的玉佩就不错。”
许谦雄想上去暴打这兔崽子一顿,这玉佩一千贯买来的,他的眼力可真好!他攒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只想大骂几句。
“叔父,”许世秋见他犹豫,便又哭丧着脸,“叔父您忘记了,前几日您那护院到我们家……”
“拿去,快把你娘子接走!这玉佩可贵着呢!给我小心仔细看好!”
许世秋得了玉佩便向知县告罪,口称:“知县大人英明神武,晚生对知县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
知县英明神武,乡贤们也不用担罪责,唯一吃亏的就是许谦雄,奈何他得招呼知县,脱不开身,憋了一肚子气,牙齿都快咬碎了。
许世秋拉着小妹的手往许家大院跑去。
许世杰家的门房正忙着收拾屋子,忽然听到有敲门声,还以为是许谦雄回来了,赶忙来开门,门外居然是许世秋,而且身上穿着寿衣,顿时把门房吓了个半死,一个踉跄扶住门框,哆嗦问道:“你是人是鬼?”
许世秋大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爷爷当然是活的,我来接我娘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