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多谢大王仁慈!”
老人很是激动,似乎又要下拜,颜季明挥挥手,这次没去搀扶。
“您老可还有其他的事吗?”
“有。”老人看到颜季明淡定的样子不以为然,慢悠悠地说:“大王可知我等为何隐蔽在山中不敢出来?”
“畏惧兵马过境罢了。”
“是,也不是。”
老人耐心地回答道:
“听闻朝中李相亲自坐镇陕郡,派人四处张贴檄文,言说魏军如何残暴,大王您喜噬婴孩,因此乡人畏惧,宁可弃了田地,也要逃到山中躲藏起来。”
又是他...
颜季明撇撇嘴,不过这种类似于战前对喷的环节也算正常,他早就发动手下开始对朝堂里大部分重臣从头到脚的喷了一遍又一遍。
当然了,天子是无害的,羸弱的,年轻的,被人操纵的。
奉上皇的诏令,也只是为了清剿天子身边的逆臣,然后按照正常而又正规的程序,将这个不受父命就擅自即位的天子暂且保护起来,等待上皇和新帝的指示。
在永王李璘之后,李亨开始不遗余力地对付他那些兄弟们,除去少部分可以信任的人之外,大部分宗室子弟,都被尽可能地剥夺了军权。
言归正传,颜季明看向老人,示意他自己斟茶,但对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完全没有兴趣。
“当然,在此之前,我等都听闻过大王贤名,艳羡河南之地...”
这就是屁话了。
河南虽然也开始迅速恢复和发展起来,但才遭受过浩大的战乱,又如何能被人“艳羡”。
看着反应始终平平淡淡的魏王,老人微微皱眉,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大对劲。
“而且,在大王到来之前,我等在黄河水中,发现了一只玄龟,背刻谶语,腹有真言...盛唐之世,日月当空,女主之后,为主三郎......
老夫,恭贺大王得此祥瑞,愿领陕郡之民,请大王,称朕!”
噗!
颜季明一口白水差点没喷到老头身上。
......
“禀告大王,左营某偏将发现路有枯木,忽然再生春意,此乃吉兆!”
“大王,末将昨夜于林中射猎,与众将士听得林中狐鸣作人言,曰大魏当兴...”
“大王大王,黄河水前日溃堤,露出金玉之印,刻有受命于天字样,经由长者查看县志,应当是始皇之国玺也!”
我尼玛...
看着那一脸殷勤的蠢货,颜季明额头冒出几根青筋。
这国玺真不真我能不知道吗?
你猜真的在谁手上?
自那老者之后,接下来也不知道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自以为揣摩到上意的丘八们,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般地捣鼓出各种祥瑞。
而随着魏军攻势凌厉,直接攻陷了三个县之后,这样的举动就越发多起来。
神洛军除了征战之外,就是待在大营中,偶尔出去打打猎,又没有营妓之类的供他们解闷,闲得蛋疼的丘八们聚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偷偷商量各种办法。
颜季明估计再纵容几天,八成得在早上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就被薛嵩拉出去,被披上一身黄袍,便召集众将,当众臭骂了一顿。
“奸佞环集京中,少帝得国不正,新帝孤立无援,上皇逗留蜀地;大唐之时局板荡,唯赖尔等将士,当好自为之,报效朝廷恩宠!”
魏王站起身,喝道:“本王提仁义之师,去长安只为求公平,悖逆之言,切莫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