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心里清楚地知道,秦灼做的那些事对百姓来说是好事。
兴文帝没等他说完,就厉声打断道:“朕做了错事?朕怎么可能做错事?谁让你在这胡言乱语的?晏倾!”
“晏倾!”皇帝怒声喊道:“晏倾,你是三皇子的太傅,你平日都教了三皇子什么?”
晏倾被皇帝吼了也依旧从容,缓缓道:“臣教殿下明是非,知对错。”
“儿臣说的都是儿臣的心里话,并不是太傅教儿臣这么说的!”萧临见状连忙替晏倾开脱,“父皇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的,皇姐带兵打到京城来,途经各城多的是开城相迎之人……”
“住口!”皇帝听萧临多说一个字都要喘不上气来,当即就扬起桌上的奏折朝三皇子砸去。
萧临被砸的眼冒金星,委委屈屈地跪了下去,小声道:“是父皇要问解决之法,儿臣跟你说了问题所在你又不听,父皇的太傅就是这样教父皇的吗?”
三皇子说话的声音已经很轻了。
奈何此刻殿上群臣都跟吃了哑药似的,安静无声。
他这话便成了唯一的声音。
传到皇帝耳中,清晰可闻。
气的皇帝抄起镇纸就朝他砸去。
晏倾见状,当即上前抬袖替三皇子挡了一记。
长条白玉镇纸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太傅。”萧临抬头看着晏倾,小声道:“你跟我说知错就能善莫大焉,为什么父皇就能不知错也不认错?”
晏倾没说话。
萧临又道:“皇姐要的不是谁的示好,她就是要让做错事的人认错,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父皇不肯做什么?”
三皇子这话像是在问晏倾,也像在问皇帝。
满殿无声。
外头雪落风吹。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血腥气。
厮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报!”
有满身血污的禁军急奔而来,惊声道:“启禀皇上,安国公开了东城门,迎接永安君入城,现下永安君已经带着北境大军直奔皇宫来了!”
声未落,又有禁军匆匆前来报信:“北城门!北城门也开了!”
“皇上!是走是留,还请皇上速下决断!”
殿中群臣争吵不休,有的催皇帝走,有的说三皇子说的有理,翻起了皇帝先前做的那些烂事。
偌大个金銮殿吵得如同菜市口。
“晏倾!”兴文帝靠在龙椅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年轻臣子的身上,“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晏倾反问道:“皇上说的是对您来说更好的办法,还是对江山百姓更好的办法?”
兴文帝忍着怒气道:“这有什么不一样?”
“皇上气数已尽,神仙来了也救不得。”晏倾看着高作龙椅上的那人,薄唇轻勾道:“而江山百姓得遇明主,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他拱手,却不低头,身姿笔挺站定,看着兴文帝,字字清晰道:“臣晏倾,恭请皇上退位让贤。”
“你——”兴文帝被晏倾气得险些背过气过,他刚喊“来人!来人!”
还没来得及要对晏倾做什么。
宫外马蹄声如雷奔,厮杀声充斥着三重九殿。
秦灼清清朗朗的嗓音被内力扩大,传入殿内,不断回荡着一句:“父皇,你该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