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们多半都主张重判,顾栾被判流放三千里,其妻妾儿女都一同流放。
而且顾栾多年前断绝关系的儿子顾长安如今位高权重,马上要娶娇妻。
这事多少有点因果轮回,现世报的意思,成了许多饭后茶余的谈资。
顾长安每天又要忙政务,又要准备大婚,压根没空闲去管顾栾。
这会儿小牡丹提起来,他也就顺口说句“流放三千里都算判轻了。”
原本该斩首。
但陛下念着他马上要成亲,若是此时将顾栾斩首,多少有点不吉利。
而且直接斩首,未免让顾栾死的太痛快了。
怎么也要让他尝尝百姓们流离失所的苦,承担做错事的后果。
若是死在流放的路上,也是他命该如此。
顾长安不愿再说顾栾,话锋一转道:“过两天我休沐,我带你去京郊看看我母亲吧。”
他母亲早逝,葬在了京郊,遥望着江南,到死也没能回去的家乡。
顾长安之前也想过把母亲的坟迁回永安去,可人死已埋黄土下,再刻意挖回来送回去,也只会惊动魂灵而已。
小牡丹很温柔地说:“好。”
两人在偏殿里说了许久的话。
过了一个多时辰,小牡丹要去做事了,顾长安不情不愿地出了偏殿。
他一出门,就看见秦灼站在门外,顿时惊了惊,“陛下!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其实顾大人更想问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站这多久了?都听到了些什么?
“路过。”秦灼身后还有梁公公和内侍宫人在。
她负手,面上一丝异样都没有,“无意间听见顾大人一直在说什么‘好好好’、‘是是是’,一时有些好奇,就站这多听了片刻。”
堂堂女帝在这听墙角,还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听,这像话吗?
小牡丹站在顾长安身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顾大人倒是淡定,只是有些无语得问秦灼,“陛下,你还可以更理直气壮一点吗?”
“可以啊。”秦灼理直气壮地不得了,“这里是长华宫,朕站在哪里都全凭心意,顾大人,你说呢?”
顾大人不想说。
“而且,朕记得以前有人说身为男子便该顶天立地,说一不二,决不能让女子牵着鼻子走,再喜欢也不能对其低头……”秦灼把顾长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就差指名道姓了,“是谁来着?”
顾长安的夫人还不知道在哪的时候,时常看晏倾对秦灼纵容无度的样子不顺眼,天天酸言酸语,恨不得把‘嫌弃’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谁知道今天晏倾不在,秦灼还跟他翻起了旧账。
顾长安哪里能不知道她这是为晏倾不平呢?
他心里酸了一下。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还要拿出来打他的脸。
真是过分!
但顾长安一转身就看见小牡丹,这酸就立马变成了甜。
他也是马上要有夫人的人了。
顾长安抬高了下巴,理不直气也壮,“在自家夫人面前低头哪里能叫低头?明明是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