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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简单聊一聊刘门或刘门教是不是宗教。
清代的《国史馆本传》把他收进了儒林列传里面,显然定位是一个儒士。现在,学术界有教门和学派两个阵营,各有理由和证据来解析槐轩学派,对刘沅是儒还是道自然也没有统一,有人称他为大儒,有人称他为高道。实际上造成这一困扰的原因和清代正统道教没落,民间道教的发展有关系,大儒们研究道教的越来越多,刘沅也差不多这样,而且取得的成绩还不错,再写点文章,发点论文,后世评价他有一个词,“着作等身”,是一位难得的高产作家,所以才搞得大家分不清他的身份。
其实,这个问题在槐轩学派内部都没有达成一致,比如刘沅的四世嫡孙刘伯谷(刘咸炘长子)就曾经明确表示过,他们刘家人向来不认可刘门教这种说法,至于刘门,那也只是一种自古都在用的,表示师承系的词,这并不否认,意思是说,刘家人是否定刘门的宗教性质的。
暂时不说刘伯谷的观点是不是代表了刘沅或者整个刘家全部人,这种说法显然不会得到学术界的认可。大家说了,你们刘家人否认也只代表你们的一个态度,但是刘门教发展二百年来,早就不仅仅是刘姓自己家里的事了,而且客观存在的东西也不是否认了就不存在的。事实上呢,从刘沅到他的子辈、孙辈,对于宗教性并不否认,而且有很多的言行都是有着明显的道教味道的。不过综合起来,实际上刘门不是没有宗教性,但也不能简单当作宗教团体来对待,而是具有教门和学派两方面的属性的,在这个基础上再研究刘沅,才是客观的。
下面就简单分析一下。
首先,刘沅是教主吗?或者说他想不想当教主?
从刘沅遇野云老人,静一道人两件事上看,稍显传奇吧,当然这里并不是否定这两件事,假如这是刘沅自己虚构出来的,那么就是宗教界惯用的神化自己的手段,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并非纯粹学者,宗教界可以说他是在“修证”,是有创教潜质的。事实上呢,在内部让门人静养,编纂《法言会纂》,都看得出道教的影子,都是道教对他的影响。
传统道教科仪中行法时要请三宝,就是道、经、师,而刘沅改造的三宝成了道、经、法,道就是内修要旨,经则是经书,法则只限于法言坛的道士内部用,这意味着什么?要想在刘门法言坛上亮相,必须要加入刘门,这样才可以登坛作法。根据一些资料统计,解放前,还有大约一百多位这样的道士活跃在成都市区。
在刘沅的注疏中,有不少道教典籍,比如在《性命圭旨》中说:
尽泄乾坤秘,
璇玑本自然。
几人窥造化,
翰运法周天。
其中还包括讲金液还丹、铅汞、火候、抽添等等内丹术语,不但在他的注疏中有大量这样的论述,在他的其他着作中对道教的那种尊崇也是随处可见的。
有学者说刘沅的着作中并没有明确讲内丹修炼的功法,他让门人们打坐、诵道经这事也没有详细记载,是不是他只是了解一些内丹功法,但没有修炼呢?马西沙研究员曾经亲赴巴蜀,找到刘沅的后人,下功夫考证过一番,掌握的情况是刘沅当年曾修炼一种称为九段功的功夫,门内只口授,且要求不得外传。具体行功的细节不讲了,大概和刘沅批注的《性命圭旨》中的九节功相仿佛。
他对于孔子问礼于老子的事不但承认,而且认为问的所谓的礼其实是道,因为周礼在鲁国王府就是齐全的,何必跑去找老子问呢,所以实际上是向图书馆长问宇宙万物之理。这样,实际上老子和孔子是师傅和徒弟的关系,道儒本就一脉相承,是相通的。去过青城山的道友不知道有没有注意过上清宫老君殿里面有一块匾,“李实孔师”四字,就是槐轩门下的颜楷所书。
第二、法言坛和《法言会纂》说明什么?
其实,造成学术界这个困扰的最大原因并不是《槐轩全书》中关于道教、关于内丹的内容,而是刘沅搞的法言坛和那部《法言会纂》。《法言会纂》的定位是道教的科仪书,所以很道教,里面有驱病、谢土、请水、谢火、斋醮、仪范等,什么怎么救度先祖,怎么丧葬才科学,鬼神是怎么回事等方面,显然不是大儒应该研究的内容。
法言坛呢,法会在延庆寺里举办,刘门兴盛以后,延庆寺就成了刘氏家庙,成为刘门教宗教活动的中心,寺庙不但被扩建,还供上了文昌帝君。刘门的道场法会举办得非常频繁,每年是九次,门内称为“九会”。九会分五次大型的和四次小型的法会,大型的为期4天,小型的为期3天,有固定的名称和日期,比如正月十三日到十六日称上元会,七月十三日到十六日称为中元会等等。每一次法会都有固定的斋醮仪式,主要是为幽苦众魂悔罪恳恩,配合烧纸钱、救幽文、脱生符等仪式。在九皇会还要举办礼斗、祈寿活动,在佛祖会还要举办放生会,无论从法会的举办时间选择还是内容、活动的举办方面,都有着浓浓的道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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