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从我家少爷面前滚开,否则你就会死,而且死相会很惨。”
可惜熊乾并不愿意理睬。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梅玉度开始说话。
“他是你爹。”
“自然不会是你的爷爷。”
鲜血被雨水冲开,由一个点变成了一条线。
“你需要钱?”
“谁都需要钱。”
“我可以给你们一百两银票。”
“有这样的好事谁又回拒绝呢。”
熊乾接在了手里,揣入了怀中。
“一百两银子足够你带着你的这些兄弟过一两年好日子了。”
“那一两年之后我再找谁要?”
雨点没有变小,落在地面升起了烟。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不想杀你们。”
“那你现在回去就可以了。”
“我不想在雨天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蓑衣弄上你们这些下等人的血。”
“那么你为什么不在杀人之前把蓑衣脱掉?”
“这不好笑。”梅玉度在笑。
“如果你现在后悔,我还可以退还给你五十两。”
熊乾伸出了手,一张只剩下一半的一百两银票。
“为什么不把钱留下来去给自己买一口像样的棺材呢?”
“没有这么贵的棺材。”
“那是你没有见过世面。”
一句话戳到了熊乾的痛处。
身旁有一个瘦子抬起了垂在蓑衣下面的那一只手,雨水正顺着蓑衣往下流。
在瘦子的手心之下压着一把短剑三寸之长,足以穿过任何人的胸膛。
但谁都没有想到他抬起了手原来是为了挠头。
他挠了好久,到现在还没有停手,似乎永远都没够。
梅玉度盯着他看了好久,直到重新将瞳孔转向了熊乾之后。
“你看那个瘦子快要死了。”
白渊渟在屋檐之上,偷偷在跟朱笙笙提前透露。
“我看他不过是头很难受而已。”
“他的手中有剑,他在等待梅玉度分心的时刻。”
“梅玉度难道不会分心?”
“梅玉度已经分心了。”
“那不就是有机会了?”
“这个机会来自于梅玉度等的太久,所以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动手。”
梅玉度抬起头,看见白渊渟跟朱笙笙似乎在对他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你们在说我什么?你们说够了没有?”
瘦子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另一只从未抬起过的手,已经射出了剑锋。
剑锋穿过了雨滴,但没能穿过头骨。
在这一切本该合理发生之时被一只手不合理的握住。
剑刃划开了血肉,锉磨着筋骨,鲜艳的红色顺着剑的纹理滴在了地面上。
这种小事,从来都不需要梅玉度亲自动手。
此刻握住剑刃的手已经褪去,只剩下一只一尘不染的手轻轻的揉了揉眉心。
眉心之中没有血,是剑峰带来的雨水。
他很诧异,也很惊奇。
“你居然掷出一柄短剑作为暗器,你是有多恨我?”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把剑已经三步在到了面前。
瘦子的剑法很诡谲犀利又莽撞无比。
这种搏命的剑法令人不免怀疑他若非未尝一败,则必然横尸山野。
已经进了第四招了,前三招之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条理可言。
似乎就是胡乱的挥剑,梅玉度已经退让了五步。
他很遗憾,但他仍接受了这个挑战。
“抱歉。”
梅玉度转过了头,对着围观的人群致歉。
软剑上有血,垂下之后血液顺着剑身滑落到了地面。
一滴血。
两滴血。
三滴血。
没了。
剑上血已经流干,瘦子的人头也已经从肩膀上滚蛋。
但还有一滴血留在了梅玉度的袖口无法滴落。
梅玉度看着第四滴血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虽然死了,但他也弄脏了我的衣服。那么这次算是平手。”